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江宁在心中吐槽,我的一个朋友是什么古今中外通用开头吗?
“大概是做了让人家讨厌的事情吧。”
“啊?我当时已经道歉了啊——”成蟜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找补,“不不不,我是说我让他道歉,但是朋友说那个人还是不理他。”
“道歉就一定会得到对方原谅吗?”江宁反问成蟜,“虽然不知道你,的朋友做了什么事情,但我想被他一定犯了对方的禁忌,这是不能用一句道歉弥补的。所以想要获得对方的原谅,你的朋友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成蟜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嘴巴撅得老高,好似栓上绳能挂壶了:“那我要怎么办?”
“投其所好啊。”江宁点了点成蟜的胸口,“最重要的一定要用心,真诚。”
“真诚用心?投其所好——啊,我知道了!”成蟜一改刚才的蔫头耷脑,双手握拳,“谢谢宁姊,我知道怎么向茹女子道歉了!”
说完便乐颠颠地跑开了,留给江宁一个欢快的背影。江宁托着腮瞧着成蟜离开的方向,颇为不解:“这么快就领悟了吗?不过他是怎么惹到百里茹的?”
“茹女子有一块珍爱的玉牌,成蟜用毛虫吓茹女子的时候,茹女子失手摔坏了玉牌。”
嬴政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吓了江宁一跳。还没等她说话,嬴政已经把手炉塞到了江宁的手里:“自己怕冷还在外面待这么久,又不带手炉,当心又感染风寒卧床不起。”
手炉的温度正好,既不烫手也能传递温暖,可见温炉子的人的用心。热乎乎的感觉顺着双手传递至全身,让人忍不住地打了个摆。
嬴政:“还冷?”
江宁急忙解释:“不不不,只是冷不丁碰到手炉不太适应而已。”她又问道:“王上跟相邦大人议事结束了?”
“自然是结束了,难道我要带着仲父一起来寻你吗?”嬴政瞅了江宁一眼。
江宁摸了摸鼻子,尴尬道:“还是不了。我怕我没那福气享受。”
嬴政不置可否,又问江宁:“你跟成蟜说了什么?能让他这么开心地去找茹女子了?”
“我只说赔罪的时候要用心,结果他恍然大悟,什么都没说地跑了。”江宁摊手,“我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嬴政神色不变:“你倒是个智囊。”
江宁嘿嘿一笑:“只是帮诸位宽心的小聪明而已,实在上不了台面。王上今天有烦恼吗?有的话臣给你讲个‘吓兔子’的段子怎么样?”
“你想是想说你吓成蟜的事情吧。”嬴政猜到了真相。
江宁刚想问嬴政是怎么知道的,但转念一想,成蟜跑开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雪,嬴政那么聪明肯定一猜就知道发生什么了。她十分真诚道:“王上你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臣要说什么了。”
嬴政像小时候一样伸出手弹了一下江宁的脑门,嘴角扬起细小的弧度:“滑头鬼。”
江宁讶异地捂着脑门,怔怔地看着嬴政。她没想到素来稳重的秦王政还会用对付小孩子的招数对自己。这可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见江宁半晌没动,嬴政无奈:“还不走吗?当心真的感染风寒。你要是病了,我肯定让夏太医给你熬最苦的药。”
“不行!这个决定不行。”江宁连忙阻止嬴政,她真的对中药的味道有心理阴影了,她连忙推着嬴政边走边说,“走走走,我们快回去吧。”
冬季万物休养生息,秦国内外也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吕不韦便实行起了冬休制度。非大事,官员不必上奏。各司实行轮休轮值,以保证国家机构正常运行即可。
如此一来,嬴政也有了空闲时间,便带着江宁去马场看马去了。相传秦始皇有七骏,堪比穆王八骏。以前以为是传说故事罢了,但当她听到嬴政给自己的第一匹马起名飞翩的时候,江宁才意识到嬴政真的有七骏。
飞翩通体枣红,体态优美线条流畅,性情温顺十分亲人。而且还很聪明,知道是江宁带着人修补了它坏掉的蹄子后,与江宁更是亲近。
江宁将省下来的水果递给飞翩,摸着马头感叹:“还是你乖。”
马场上传来马匹的嘶鸣声,江宁循声看去,原来是一人一骑从林中窜出,马匹深色的鬃毛迎风飘扬,马蹄溅起雪白色的波浪。
而马背上的嬴政技术娴熟,竟然安稳地坐在马背上直面疾风,深色的衣袍翻飞在空中,好似猎猎作响的战旗。
嬴政和铜爵都处于意气风发的年纪,相处起来很是合拍。一人一马奔腾在茫茫雪原中,好不自在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