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特意禀报,他们远隔重洋,虽然有电报,但隔得太远有时候信号不好,他们原则上有决断之权。两人一商量,当即展开了报复。
于是顺理成章的,他们就跟这个部族的仇敌成了盟友,平分了土地。自此他们的领地除了那片买下来的荒地之外,又多了一些能出产粮食的绿洲。
有了这个抓手,把自家的良种运来,再建起毛纺厂,慢慢就吸引了一些弱小的部族投靠,领地随之扩大,再度引发矛盾、战争,和扩张。
这就不是单他们两个武将能处理得了的了。国中后来又派了两个人过来。
一个是那迦太基国的出奔之将汉尼拔,一个是在塞外做得出色,本来要回临淄的陈平。
汉尼拔对黑金半岛不算特别熟悉,但他对这一带的几个大国熟悉,也有人脉,许多物资的购买和运输一下子顺畅起来,比每次都得等自家的船来回方便得多。这边的国家都长于航海,乐于商贸,只要有利可图,驾着自家的小船能跑多远就尽力跑多远,要什么运什么。
原本从国内运羊毛织品利润不够,但陈平过来在这边建了毛纺厂后就不一样了,路途近质量又好,罗马人喜欢用一大块羊毛布裹在身上,这东西非常好卖。论价格和质量,这边诸国的产品哪里比得上他们,顿时形成了倾销之势。
钟离眜后来一直嘱咐自己儿子做官不要得罪陈平,就是这段时间留下的心理阴影。这个笑咪咪的英俊中年人来了之后不久,用收购羊毛的利益,引得周围那些原本有仇但暂时还没有开战的部族很快就分化了,他们的领地也就跟着扩大了。
等国内稍稍宽裕,在这边也建了个发电厂,那些部族的头领更是屈服于享乐之下,在联合起来攻打他们抢夺电厂失败之后,又是一批人带着土地投向了齐国。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陈平的收买用间,坑蒙拐骗。
再往后,他们甚至抽出人手帮助汉尼拔回到迦太基执政。汉尼拔大刀阔斧的改革,虽然在死前都没有机会再跟罗马开战,但他成功地把迦太基的利益跟齐国绑在了一起。高额的商业利润让这个盟约牢不可破,无法分割。
钟离眜一直觉得,汉尼拔最后是没什么遗憾地走的。尽管他没有打败罗马,但这么发展下去,罗马肯定不是有他们支持的迦太基的对手。
陈平自然也与他和梁高一样,得到了一处地下有石油的封地。不过因为他没有一直留在这里,而是回国做了丞相,封地远不如他们的大。
陈平有时候感叹:“当初若是与你们一起留在那里,说不定比回来任相职更好啊。”
钟离眜跟梁高后来是名副其实的“富得流油”,谁不羡慕。陈平也让人羡慕,但到底不如他们。
钟离眜也就笑笑,不敢搭话。他也不知道陈平说得是真是假,谁都知道这个人醉心功名跟前丞相李斯有一比,怎么可能放弃当丞相的机会不干,一直留在半岛。
但陈平同时也有个爱财的名声,尽管被齐律管束着不敢贪污,谁去查账都得夸他是个清廉之人,但大家就硬是都晓得他爱财。
所以钟离眜还真不晓得,陈平这句话是不是有感而发,内心是不是真的嫉妒他们俩。乱说话引起人不满,当他在炫富,回头不动声色地坑他一把,他这种老实人可惹不起。
敬而远之,敬而远之。
若说这段生涯里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事情,其实不是战事。
那边打仗乏善可陈,无聊到后来军中让他记叙下来,他都有好多事想不起来,不得不把当事人都找来一起回忆,才把这段军史给补充得七七八八。
记得的都是些趣事,当地的风土人情,甜掉牙的椰枣。还有……还有玄洲来的黑蛮!
那些人是那个打篮球的哗哗召募来作战的人,听说大部分是迦太基、埃及、罗马等国的黑奴。哗哗不知道说服了哪些商贾和贵人,在货船上有了舱位,几次生意往返之后,就把钱都用来给这些黑奴赎身了。
然后他带着这些黑奴来到半岛,有些人从军,有些人干活。这些人力气大又温顺,钟离眜很喜欢用他们做事。这让他后来经营自己的封国时,也很愿意招收从玄洲来的人,哪怕那些人一开始语言不通,又什么都不懂。
这些黑蛮后来有些又走了,跟哗哗去了玄洲,钟离眜还挺想念那个大名叫乔丹华,但大家都还是叫他哗哗的黑蛮。虽说是个黑蛮,但也有仁义之心,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带着黑蛮们回到玄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