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忽然又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等等,如果宗主真的在为幽冥教办事,那他见了魔尊化为熊熊烈火,这副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了点吧?
还是说……
郁山蝶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难道说,宗主还不知道魔尊已经死了?
她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刚想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却忽然被萧厌竹抓住左手按住了。
“宗主,她是本座的徒儿,就算要罚,也理应由本座来处置。”
郁山蝶低头看了一眼反抓住自己这只骨节分明的手,虽说有些苍白,但却十分有力。
她才刚产生想要挣脱的念头,便被抓得更紧了。
“……”
郁山蝶无语住了。
不至于吧?
难不成狗比师尊还真想罚她?
她还以为在秘境里经历了那么多事,自己和他早就一笑泯恩仇了呢!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比就是狗比!
宗主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厌竹仙君,你莫不是要跟本君做对吧?整个灵鹤宗都是本君的,本君想罚一个内门弟子,难不成还要看你的脸色行事不成?”
他说到最后,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语气也变得阴沉了许多。
“把她交过来。”
萧厌竹仍旧没有什么神色波动,握着郁山蝶的手更紧了一分。
“若本座不从呢?”
郁山蝶被他捏得龇牙咧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捏喵的,萧厌竹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偏生她还不能挣脱,只得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呼气吹了吹自己已经被捏得红红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郁山蝶感觉自己在吹气的时候,萧厌竹的手似乎轻微颤抖了两下。
她还想再试试时,忽然听到宗主带着低沉怒意的声音地传了过来。
“不从?”
郁山蝶探了个脑袋瓜往外看去,只见宗主一脸阴沉地站在晴元木的阴凉处下,胡子被气得一抖一抖的。
“宗规里是如何写的,本君想你应该比本君更清楚。你要为了一个小小内门弟子违背宗规吗?”
“违背又如何?”萧厌竹一双凤眸古井无波,冷冷开口回应道,“本座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强迫得了。”
他说罢,不再理睬对方,将郁山蝶拽至身前,显然已经耗尽了耐心,准备带着她离开。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君无情了。”
宗主沉沉一挥袖,整棵晴元木忽然疯狂向上生长起来,将众人头顶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
与此同时,画舫边缘挂着的烛灯也随之亮了起来,不过光线并不太盛,照得周围暖晕一片。
宗主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冲身后拍了拍手。
“诸位长老,大家都听到了吧,萧厌竹他果然觊觎宗主之位,此等大逆不道的行为,该当何罪?”
话音落地,从画舫两侧走出一群人来。
大部分长老都召出了自己的本命剑,也有少部分召出的是琴或者笛,甚至还有一位召出的是锅铲。
郁山蝶认出来了这位拿锅铲的长老,是水苍仙君。
在他身旁,站着的是执剑的盈袖仙君,脸上带着些玩味的神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这些高级法器一出现,整个前舱被这些花里胡哨的光反射着,一下亮如白昼,连晴元木的叶子都染上了一层斑斓的光斑。
“自然该按宗规处置,”一位郁山蝶看着面生的长老开口道,“觊觎宗主之位乃是大忌,须得拔除灵根,逐出宗门。”
郁山蝶从姜盈袖身上上收回视线,回味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是什么。
!!!
狗比师尊觊觎宗主之位?
还要被拔除灵根,逐出宗门?
不是,这都哪跟哪啊?
明明刚才宗主的注意力不是还在她身上吗?怎么忽然就要对狗比师尊施以这么重的刑罚了?
她的目光在萧厌竹和宗主之间来回打转,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宗主将原本待在宗门的众长老全都召集过来,显然不可能是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
这……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啊!
她想到这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就是说,宗主一开始打的目的就是要对狗比师尊出手。
至于她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借口罢了。
郁山蝶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可是……宗主怎么就一定知道狗比师尊会为她说话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萧厌竹就已经召出了他那把辉光熠熠的龙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