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本座看起来像是很好骗的人吗?”
郁山蝶几乎全身都被笼在他的阴影中,近得都能看清楚他每一根睫毛。
两人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气氛稍显暧昧。
她努力别开头,以免自己受其影响。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正统的魔族。
双.修对于魔族而言,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大多数魔族甚至不会顾及场合和时间,只要兴致来了,光天化日之下来一场琴瑟和鸣的合奏也是常见的事。
要不是她全身心都想着尊上一人,估计现在双.修的次数早已可以用万来计算了。
而她婉拒别人请求的方式也很简单——通常而言,只要避免跟别人眼神对视,对方就能明白她没有双.修的心思。
这在幽冥教内几乎是不成文的规矩。
不过,她在惊慌之中显然忘了一件事,萧厌竹并不是幽冥教教众,这样的眼神躲避不仅无法正确地传达她的意愿,反而会引起他的误会。
“既然不愿意,又何必说这种话?”他开口,呼吸浅浅擦过她的耳垂,“与本座神.交就这么令你痛苦吗?”
“我……”郁山蝶别开头。
她答不出来。
气氛一瞬间僵至零点。
萧厌竹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浓密如鸦羽般的睫毛低垂地掩住眼底情绪。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其实不应该在徒儿面前说这种明显带着情绪的话。
可他还是开口了。
自从那日他决心接纳郁山蝶为自己的徒儿之后,心境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遇上一个灵识完全契合的人,这对于别人而言可能很容易,但对他而言,却难如登天。
他向来没有寻找道侣的心思,在遇到郁山蝶之前,徒儿也是个个出类拔萃,不需要他额外费心护法。
神.交在他这里,几乎只是典籍里记载的文字罢了。
直到那日在灵泉池里,食髓知味……
因此,今日听到她主动提起此事,他虽然面上不悦,但内心还是有些隐隐期冀的。
却不料最终却落成了“玩笑”二字。
郁山蝶没想到自己随便敷衍出口的一句话竟然令眼前人如此受伤,一时间内心竟莫名对他升起了一丝怜悯。
“那个……其实我并不是……”
她决心向对方解释清楚,可惜话还没说完,萧厌竹便退后一步,显然并不想听她再说,面上神色恢复如常。
“刚才的事,本座便当作没听过。左护法出现在历练秘境里,此事显然与幽冥教有关,很可能是为魔尊出关做准备,你不能在此停留,否则他卷土重来,你依旧会有被献祭的可能。”
萧厌竹说完这话后,怕她没听仔细,又重复了一遍重点。
“你必须离开,明白了吗?”
郁山蝶嘴上应了句“明白”,但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尊上出关?!!!
尊上不是才刚刚闭关吗?怎么就要出关了?
这位第一仙君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啊?
她反复盯着他看了几次后,忽然觉得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毕竟他都把自己误认成他那小徒儿郁山蝶了,确实显得不太聪明。
不过……离开这儿,要怎么离开?
这祭台唯一的出口就是石柱上生长的伞叶菇,而且还刚好通往尊上闭关的洞府门口。
自己若是从这里走,岂不是会让他发现端倪?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忽然见他一抬手,银灰衣袂飘动,从袖中扔出一块好看的玉佩甩给了她。
见郁山蝶捧着灵昙佩一脸呆滞样,他又补充了一句。
“就是你的那块灵昙佩,刚才掉水里了。”
说完这话后,他似乎又想起了点什么。
“对了,回宗之后,记得向飞尘通报一声,让他集结其余长老迅速支援。”
说罢,他不再多言,朝周围查探起来。
郁山蝶研究了一会儿手里这块叫作“灵昙佩”的玩意儿,听他的意思,这玩意儿是用来传送的法器,应该和魔族常用的追魂匕差不多。
她刚想试试此物能不能正常使用,抬眼便看到对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朵盛放的伞叶菇上,不禁暗道不妙。
伞叶菇可跟追魂匕不一样,由它开启的入口是固定的,为的防止出现意外导致闭关洞府被永久封闭。
也就是说,如果这位第一仙君执意调查下去,那么他势必会发现尊上的闭关洞府所在。
一旦查到这里,到时候尊上就危险了,必须得马上阻止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