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山蝶被她这话给堵住了, 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语,只得闷闷地沉默了。
姜盈袖说花颜不是善茬, 这倒是实话,可花棉……
在被晴元木捆住的时候还能先考虑到别人的安危, 这样的人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坏不到哪里去。
郁山蝶向来论迹不论心, 花棉舍得用自己的命保护一个小“仙侍”, 这至少说明她本性不坏。
要是就这样剥夺她进入历练秘境的资格,简直就和蛮不讲理的狗比师尊没什么两样。
于是她想了想, 答道:“我会将此事转告给师姐的, 不过最终如何决定, 还要看她的意愿。”
姜盈袖低低笑了一声。
“寻真不傻,她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
郁山蝶简直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匆匆朝她行礼道别后,推开门离开了。
刚走几步, 她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李师兄?”
李西风闻声转头,上下打量她一番后,似乎想起了她的身份。
“你是……花棉的那个小仙侍吧?叫……叫什么来着?”
“兰漪。”郁山蝶从善如流地替他答道。
“哦对,兰漪……”他抬眼看了她身后的门,发现上面并没有挂上姓名牌后,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在这里乱晃什么,等会儿就要登岛了,赶紧回花棉身边去,别给我添乱。”
郁山蝶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小虎牙,应道:“是是是,我这就走。”
她刚想领命离开,忽然又想起一事来,走了两步又把李西风拦了下来。
“对了李师兄,你见过我,咳咳,见过裴师姐了吗?”
李西风因为先前的事心里还有些不快,此时听到她提起裴寻真,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怎么知道?做你自己的事去。”
郁山蝶无缘无故被他凶了一顿,有些摸不着头脑,耸了耸肩后,决定先去找花棉看看情况。
花棉的房间大约在画舫左边靠近中间的位置,郁山蝶轻车熟路地往那里走去,却发现门口乌泱泱挤着一大群人。
待走近了一看,她才发现这些人全是花棉的仙侍。
“怎么了?”
她拉了拉最边上一位身穿粉衣的女子,试图打探一下情况。
“主上……”那粉衣女子抽泣着,“因为被晴元木捆了太久,修为被封印至练气,短时间内应该恢复不了,恐怕是进不了历练秘境了。”
郁山蝶闻言拧了拧眉,决定先进去看看情况。
她一边叫着“请让让”,一边灵活地从人群的缝隙中挤了进去。
进入屋内,转过雕着精美花草的屏风,映入眼帘的是花棉正虚弱地半靠在床上喝着粥药的画面。
一听到有人进来,坐在床头服侍花棉喝粥的那位蓝衣女子立马起身将她迎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主上已经念叨你好久了。”
郁山蝶有些受宠若惊,快步小走至花棉床前,冲她行了行礼。
“见过主上。”
说完,她顺手接过蓝衣女子递过来的碗,却被花棉按住了手。
“不必了,我已经吃饱了。”
花棉说完,给蓝衣女子使了个眼色。
蓝衣女子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将会客厅和卧室之间的纱帘拉了起来,随后便退了出去。
郁山蝶看出来她似乎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于是便放下白瓷小碗,往床沿靠了靠。
“兰漪……”花棉才刚吐出两个字,就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咳咳咳……”
郁山蝶见状连忙将她扶起来拍了拍背,帮她把气顺下去。
花棉摆摆手,意思自己无碍。
她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如今修为被压制到这般地步,是进不了历练秘境的。可已经走到这儿了,要是原路返回,我心有不甘。”
郁山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静静地听她说着。
“所以我想,”花棉从袖中拿出一条镶着玉球的玲珑穗子,塞到她手中,“你替我去。”
郁山蝶怔住了,看了看那条穗子,又看了看花棉。
啊?
这是什么走向啊?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兰漪”的人设不是花棉刚捡回来不久的小仙侍吗?
花棉未免对她也太信任了吧?
外面站着那么多人,说什么也轮不到自己头上啊?
花棉见郁山蝶犹豫不答,又拿出一个约有两指粗的瓷瓶来。
“放心,这是易容丹,而且有了细花璎为证,没人会怀疑你。”
郁山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她递过来的东西往床里面推了推,仿佛那是一堆烫手山芋一般。
“我……我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