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沉默着推开对方的手,贴住段知遇,摆出防备的姿态。
但段知遇摆手:“没事,你留在楼下。等我办完去买糖藕,老祖宗不想吃咸的。”
科协都能被拉下水,对方显然大有来头。
在别人主场,动起手来他们并不占优势。
希望保镖能听懂他是弦外之音。
保镖一愣,接着顺从地说:“好。”
“段总,请请请!”主任将段知遇迎上楼。
一路往上,红色的拆字在墙面上比比可见,除此以外,还有很多象征意味浓厚的暴力喷绘。
一行人走到顶楼都没见闲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到这个时候,段知遇依然想不透是谁摆出这样的阵仗。
到达顶楼后,带路的人右转走到顶头。
正要拧动把手时,段知遇冷淡一笑:“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强迫他人,无异于在违法的边缘试探。
“知道,而且很清楚。”门内传出低沉而富有压力的声音,“段先生的人身安全我可以保证,而且我们没有恶意。请进!”
门打开,光秃秃的客厅里摆放着两张考究的单人小牛皮沙发,跟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其中一个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须发修整得一丝不苟,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挡住了眼中精光,唇角下垂且面无四两肉。
一看就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那人看到他之后,眼中精光一闪,继而垂着的嘴角上翘了半分,倒显出了一丝平和气质。
“坐,小段跟新闻里写得倒是一样,一表人才。”
这会儿,对面的人显露出的慈祥和亲和,仿佛一个普通长者,甚至有那么一丝长辈的样子。
段知遇疑窦丛生。
但还是坐了下来。
“你是?”
“不急着了解我。”那人笑起来,“我们未来还有很多时间进一步加深彼此了解。今天就是想来聊聊,小段你对自己的打算,比如婚姻方面的调整计划。”
这更奇怪了。
此人的言语之间,仿佛是他长辈,口口声声想聊的却是段知遇最不愿意和外人聊的私事。
“抱歉,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段知遇肃起了脸。
经过白手起家至今的历练,他板脸的时候,已经气势迫人。
对方看着他,往后仰去。
两人不说话的时候,空气安静而肃杀。
守在门口的人不自觉地拉上门,并且让开了一步。
良久之后,对面的中年男人才再次开口,听得出来强压着情绪:“我的意思是,小段你既然跟发妻没有感情,也承诺了她人,是不是该负起责任来?以及,打算什么时候负责任?”
段知遇的眼微微一眯,唇角抿紧。
如果是江之舟在此地,便能瞬间察言观色,这是他怒极的表现。
好半天,他摁了摁额角突突跳的血管,虽然怒极,但依然不失风度:“你能驱使科协的主任想必来头不小,难道把我找来之前,没有做过调查吗?我跟爱人感情很好,并且将越来越好,不知道谁造这种谣!还有,我承诺了谁?”
说到最后一句,他讽笑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从未跟其他女人婚外生情?”
“从未!以前没有过,今后更不可能有。”段知遇面沉如水,一字一句,“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只爱我太太!”
对方听他说完,唇角顿时撇了下来,表情也有些失控的怔愣。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训练有素的脚步,越来越近,逼近这扇门时猛然停住,紧接着门上响起紧促的敲门声:“先生,香山那边有消息传来。”
中年人眉心瞬间蹙起,低声喝问:“说什么?”
“说……小姐从二楼窗户爬出来摔到地上,擦伤比较严重,现在送医院了,送医院之前要求给您递一句话。”
“什么话?”他眉间的川字蹙得更深,唇角下拉,很显然正处于极度的怒气中。
“她说,她撒谎了。”
对面的人往后靠去,震怒之后表情只留下茫然。
段知遇抿唇看着他。
心里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静观其变。
满室安静。
沉默。
过了许久,约莫足足有五分钟。
对面的男人终于长叹一声,双手扶膝站起:“是我考虑不周。打扰。”
说着,转身往门外走去。
段知遇随之而起,声音冷淡:“就这么走了么?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或者道歉?耽误我时间造成的损失,没有说法?”
中年男人手握住门把手:“抱歉,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