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舟很乐观。
招贴画面前，很快聚拢起了规模可观的人群。
“哎，这不是那个那个卖了史上最贵版权的人么？”
“哈登大学的荣誉毕业生啊，厉害！”
“那可是写出Jou的人啊！”
不用江之舟动嘴皮子，自然而然有不少人拿走了意向表。
“我师兄分配的地方太偏，他不太想去，我问问他要不要干这个。”
“我学姐不想读博的，我来问问她要不要试试。”
“……”
来食堂吃饭的宋暮雨很快看到了这个排场 。
她走到招贴画面前，伸手把喷绘彩布一扯，拉了下来。
人群发出一阵唏嘘声。
“宋老师，你这是做什么？”饶是江之舟脾气再好，也激起了几分泥土性子。
“江之舟，我提醒你，你已经不是南恩的人了，在南恩食堂摆摊，你经过学校同意了么？”
江之舟叉腰反驳：“宋老师，不好意思，我目前还是南恩的教职员工，麻烦你放尊重一点。”
“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宋暮雨扔下这句话，面无表情地踏进了食堂。
小小的插曲很快翻篇，不一会儿，江之舟的意向单便发完了。
他收拾起喷绘布，开始发愁之后的招聘要怎么做。
望着毒辣的日头，还是决定先进食堂吃饱肚子，再去思考这么宏大的主题 。
他打完饭正要吃，饭桌上传来嘭的一声响。
抬头只见林琼华喘着气看着他，额头冒着豆大的汗滴，她断断续续地问：“你在招人？认真的么？”
这叫什么话？
满脑袋麻烦的江之舟没好气：“不认真我晒着大太阳在门口傻站着？叶同学多此一问。”
“段知遇同意了招人么？”林琼华再三确认。
“废话！”他拿出包里的辞职申请，在她眼前扬了扬，“我都办好离职手续了，当然是要大力招人。”
林琼华平复好呼吸，决然地看着他：“我来！”
江之舟：……！！！
他仰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确定？”
南恩大学计算机系刚成立并没有博士点，林琼华曲线救国考了电信的博。
这样的专业里，女博士屈指可数，她只要能顺利毕业就能进很好的单位，并且发展极好。
可以说，只要林琼华不作妖，她可以稳妥地一眼直接望到退休。
“确定。”林琼华两颗黑眼珠亮得惊人，“用桑宁的话来说，比珍珠还真！”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读博士的念头是因为段知遇。
当她知道南恩想招徕段知遇后，读完硕士就没找工作，在最后一刻提了读博的申请。
现在段知遇不是她的执念了，她当然不要继续读博！
江之舟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当即拍板：“我做主了，你今天就可以入职！”
“我们数院有好几个学生没接受分配，怎么？要不要我把他们叫来？”林琼华不忘提携别人。
她在数院的人缘相当不错。
今天要不是学妹打电话到她家里，她还不知道他们单位开始招人。
投桃报李也顺带喊上别人。
对此，江之舟有些迟疑。
林琼华他心里有数，没有一门心思只想着干编程，她做别的一样能合适。
可数学系的人，不该只想着用数学拯救人类么？
但林琼华的号召力非同一般，一下午时间，他在食堂面试了七八个人，待招聘的岗位填了七八成。
这些人，等段知遇再面试一遍，就齐活了。
他美美收摊，回望着自己吃过无数次的食堂，一时有些感慨。
第二天，江之舟拿着系主任签完字的离职申请，来到院办盖章。
管章的行政阿姨照例惋惜了一通，他漂漂亮亮地拍了一通院领导马屁。
揣着正式办完的手续，他在校门口遇到了同样盖完章的林琼华。
“你办完了？”
“办完了。走啊，跟我回单位。不知道今天老段回来没有。”
“段总身体怎么样了？”昨天她帮着招聘，陆陆续续从闲聊中得知，铁人段知遇病了。
江之舟真佩服林琼华，自从喊上段总之后，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口段总。
瞧她现在公事公办的样子，绝对想不到，不久之前她还疯狂地追求过段知遇。
“那点小病，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江之舟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时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