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她那奋斗在鸡娃一线上的父母。
“刚路过碰到她奶奶说的,其余的你自己回头问她吧。”
赵见远松开了许之柔手臂,后退两步,恰好走进了夕阳斜射来的橙色光纱中,蓬松稍卷的头发被夕阳照得黄灿灿的,他移开的视线不大自然。
许之柔的反应和他预想的一样兴奋。
“反正明天就是周末了,早点把作业写完就能早点去找她玩呗。”
赵见远拉了拉书包,转身就往许之柔家楼梯口走,不过方向却是向上。
许之柔叫住他,“你怎么往我家楼上走?”
赵见远叼着根冰棍散漫往楼上走,回答得理直气壮,“没带钥匙。”
顿了下,回头:
“晚上趁早把笔记看了,有不懂的赶紧问我。少想些有的没的,浪费你干爹的良苦用心。”
许之柔:。
“滚。”
……
是夜,因为赵见远的提醒,许之柔难得在星期五晚上乖乖坐在桌前写作业,没功夫去想白天发生的事情。
托他笔记的福,许之柔提前解决大部分作业,铅笔一撂,把不会的题拍下来后发给了赵见远。
【你的笔记不错,我很满意】
【这几道题,速看速报】
解出来了,爹重重有赏——
字还没打完,赵见远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仅仅是不错?”
电话那头嗓音闲散,比起下午的时候温和了许多,想来是心情不错。
“错了,是很不错。但是还有几道题好像没覆盖到——”
“刚给你的笔记是高二第二单元的,你照葫芦画瓢写了那道例题但是没有理解,后面肯定照样不会。”
赵见远语气平静打断了她,听着那头脚步踏了几声,紧接着是拉开凳子的声音。
听到那头“哗”一声,像是翻开了课本。
许之柔正准备上床呢,顿时一哽,“我。”
赵见远声音淡淡:“还没睡就把课本打开,给你讲。”
……
得,好学是一种美德。
许之柔一晚上都不敢打开班级群,这会才要点开看一眼,就被赵见远叫着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按下了乱七八糟的心绪,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旁,翻开课本开始跟上赵见远的思路。
两人就这么隔着电话教学了快半个小时。
00:15
“咔哒”
赵见远盖上笔帽,坐直的脊背放松下来,往椅子上往后一靠,“你大概学到这些就够了,后面的高二暂时也用不到。”
“啪”许之柔合上课本,“好,你说行就行……”
任谁睡前被拉着讲半个小时函数都很难保持精神,许之柔就差直接一头埋进课本里了,精神早就伙同身体一块出走。
这会哪里还有功夫思考,她直接一头扎进被子,电话开了外放,丢在枕头旁。
任由赵见远在耳边絮絮叨叨解释某个超纲的定理。
跟王八念经似的,左耳进右耳出,一点过不了许之柔的脑。
啧,这东西话可真多……
就在许之柔昏昏沉沉,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听到电话那头,赵见远突然问了句,
“心态还挺好的,下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掉眼泪?”
他的声音不重,来自少年有意的温朗,轻得像窗子外的夏夜月光。
它带着一点暖意拂过,但又不留下什么痕迹,让人昏昏欲睡的心灵跟着轻轻拨动了一下,也不留痕迹。
许之柔在那一瞬间就清醒了。她将脑袋从被子里拔了出来,又很快耷拉下来,下巴抵在手臂上,翻了个身。
她想气宇轩昂地叫赵见远少瞧不起自己,但张了张嘴,却没蓄出多少气势来,最终只怏怏地嗯了一声。
“那当然。”
可能是刚被作业摧残得身心疲惫,以至于许之柔再回想起下午的事情仿佛都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这会也顶多觉着有些小丢人。
许之柔抬了抬眼皮,又合上,过了一会,又不轻不重地补充一句。
“我又不是小孩了……就这么一点小事情,没什么过不去的。”
也不知是说给赵见远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电话那头传来赵见远一声轻笑,“这么成熟?那确实是长大了……了不起。”
许之柔眉心一皱,猛地睁开眼:“赵见远,你少用这种大人的语气跟我说话!少占我便宜。”
“行,那我应该怎么问——”
隔了几扇窗,书桌后,松软的睡衣降低了少年五官棱角的凛冽,赵见远闲散倚在座椅靠背上,手里转着笔,笑意淡淡。
“那我换一种问法,下午你们班应该笑得挺开心的吧?”
许之柔呵呵:“他们是开心了。”
赵见远问:“那你呢?”
“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