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才从噩梦般的高考解脱没几天，许之柔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经飘飘然得背不出九九乘法表了。
睡不着，她又打开了手机，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不管是现实中还是网上，到处都很安静。
她自己一个人上了游戏，领了一圈礼包，想起白天赵见远的操作，觉得自己也能行，于是摩拳擦掌准备开一局，结果半天匹配不到人，于是放弃了。
看到游戏好友列表里的赵见远，想起今天大胖因为赵见远的网名【汪汪汪我是小狗】震惊的画面。
像赵见远这样在外面看起来有点高冷和不食人间烟火的学霸，私底下竟然用的是这么可爱的网名，确实是有够让人大跌眼镜的。
她还记得这个名字好像是高一升高二的暑假自己改的。
那天她没什么事干，作业也不想做，就拉着赵见远去买汽水。两人无聊得很，在下楼途中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打赌。
两人赌从家楼下到便利店路上能经过多少个井盖。
许之柔赌双数，赵见远赌单数，输的人学狗叫。
两人一路往便利店走，边走边数。
“六！”
快要走到便利店，许之柔以为数完最后一个井盖，兴奋地跳起来要赵见远学狗叫，没注意到前面还有一个缺了盖的井口，一咕咚就踩了空。
幸亏赵见远反应快，在她还没掉下去时就手疾眼快地把她拎了上来。
虽然人是没掉下去，但许之柔脚踝被井盖边缘擦破了皮。附近就有药店，赵见远买了消毒水回来，在路边要给许之柔消毒。
那消毒水是掺了酒精的，洒在脱皮的大面积伤口上，疼痛感可想而知。
许之柔给疼得眼泪簌簌往下掉，边哆嗦边骂赵见远：“都怪你，都怪你要跟我……嘶……跟我打什么破烂赌，好痛呜呜呜……”
那片伤口被酒精一滋，更红了。赵见远大抵也是有点愧疚，加上想安慰许之柔，边蹲在她脚边消毒边说：“怪我，怪我行了吧。那你刚刚不是数了双数，你赢了，我是小狗，我是小狗行了吧。”
许之柔吸了吸鼻涕，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赵见远，轻声哽咽着提出要求：“那你现在学狗叫。”
“……”
现在这姿势，一站一蹲，再让他这个时候学狗叫，岂不是……
赵见远挑了挑眉，少年眉眼明朗坚毅，抬头不满地扫了她一眼，似乎想拒绝许之柔，但一抬头，就看到许之柔抽抽嗒嗒地抹眼泪。
赵见远下颚线咬直几分，忍辱负重叫了：“汪汪……”
“扑哧……”许之柔笑了起来，这会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痛了。噙着泪珠的眼睛水汪汪的，亮晶晶转了一圈，把手一伸：“你手机给我一下。”
赵见远手里的消毒水一顿：“干嘛？”
“没干嘛，你给我一下嘛。我脚好痛！”
“……拿去。”
许之柔拿走手机就给他把网名改了，她还自以为赵见远不会发现，谁想手机刚还给他，就被赵见远抓了个先行。
他扭过头，声音阴恻恻的，“汪汪汪我是小狗，许之柔，你想死啊？”
许之柔还挂着他胳膊往前单脚跳呢，闻言，背后一凉，赔着笑：“嘿嘿，不客气，这网名可好了，肯定不会重复的！”
赵见远冷笑：“那我要谢谢你？”
许之柔咧嘴看着他：“不客气！”
“……”赵见远下秒就把手机塞回她手里了，命令她给自己改回去。
但许之柔一向皮实，又仗着自己是伤员，嚣张得不可一世，当下就把手机给他塞回去了。
“我不改，你也不许改！这个网名是你要对我的伤口负责的证据，等什么时候我的伤疤完全看不到了，你再改掉。”
看赵见远当下的表情，估计蛮想揍她的吧，但不管怎样，最后还是忍住了。
许之柔想想，觉得自己还真是牛。
于是打开手机手电筒查看自己的脚踝，两年过去，伤口经完全不见痕迹了，但赵见远的网名还是没有改。
屋外刮过一阵风，窗户轻轻一颤，空调风在许之柔的心底吹过一阵浅浅的涟漪。
她打开聊天软件找到赵见远。
看到时间一点半，本想着这么晚，要不算了。但又突然想起，今天赵见远说给她设了特别关心，手机来消息会震动，她突然就很想试试是不是真的能随叫赵见远随到。
许之柔觉得自己这想法和行为都挺欠揍的，但还是试探性的点开了他的聊天框，发了个【在吗】过去。
没过几秒赵见远就回消息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