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远却追问:“什么事?”
许之柔随口编了一句,“呃,给我亲戚家的小孩,辅导功课。”
“你亲戚家比你小的,不就一个刚上幼儿园的?”
“……”
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
许之柔穿好了鞋,匆匆往外跑:“别管,反正我就是有事??”
砰,门重重一下关上。
赵见远和手里的螃蟹面面相觑。
片刻,桌上的手机振了振,何徐阳的电话。
赵见远用干净的手指接通电话,点了外放。
“喂,赵见远,你在干嘛呀?”
“在家,吃东西。”
何徐阳那边好像在某处街头,风声人声嘈杂,对着手机喊:“刚考完不出去玩啊?待在家里干嘛?”
赵见远没应声,垂眸定定地看着手里剥一半的螃蟹。
就算她对自己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点苗头的可能性吧,但他太主动了是不是也会把许之柔吓跑?
很难琢磨。
毕竟在整个高中时代,他都在极力克制发生什么影响她高考的事情发生。一直警告许之柔不许早恋。
也不太和她讨论一些关于恋爱、关于喜欢的话题。搞得他现在似乎也不太了解,许之柔这人在恋爱方面到底是喜欢细水长流还是一蹴而就。
赵见远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很自动地忽略了何徐阳问他成人礼准备穿什么的问题。
然后,忽然有些突兀地打断了他。
自顾自开口说话。
“你觉得,高考完就表白,是不是太快了?”
何徐阳一愣,看了眼电话上的名字。
没错,是赵见远啊。
“干吗?是不是哪个班的女生又跟你表白了啊?”
何徐阳顿了一下,忽地一紧张,“我靠,还是说,你不会是在说我吧?什么意思,是不是许之柔和你说白琪琪了……”
“……”
赵见远挂了电话,“问你也是白问。”
呼……好险!
许之柔心惊胆战地离开赵见远家。
刚刚就差一点点!
他要是再多问两句,自己保不齐就会开始结巴、心虚,然后被他看出端倪了。
赵见远就是有病,
他一定是考试前天天学习,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了解,压抑得太狠,所以一考完就发神经的!
这种学霸学疯了就是这样的。
心理变态!
许之柔坚定了信念。
哪怕在那么些瞬间,她脑海里是闪过一些大胆的令人忐忑的猜测的。
可她又怕是自作多情,最后两个人尴尬,所以她还是匆匆忙忙制止了自己,不太敢去设想其他的可能性。
嗯,肯定是这样的。
许之柔自我催眠。
高三的生物钟没有很快调整过来,她还是醒在了暑气初显的早晨八点半。
但著名哲学家老黄说过,世界长什么样子,取决于你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
这句话诚然不假。
哪怕是被晨起窗外的热气热醒的早晨,对于高考结束后的许之柔来说,也是很美好的。
今天是礼拜四,许之柔爸妈都差不多上班去了,许山出门了,所以家里很安静。
许之柔爬起来洗漱,又下楼去厨房溜了一圈。
这会才是六月没到中旬,窗外已经隐约能听见蝉鸣声了。灶台上温着煲给中午的汤,隐约闻到一点排骨的味道,阳光反射在锅具边沿的水珠上,反射起浅浅的光点。
许之柔看到厨房窗台上摆放着粽叶,这才想起这两天好像又到端午节了。
为什么说又啊。
她歪了歪脑袋,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个往年过端午节的画面。
端午节前后他们总在上学,于是余美丽总会给她和赵见远都煮上粽子,一个包红线的咸粽,一个包白线的是甜粽。
粽叶上的糯米很黏,总是黏在手上,她和赵见远好像就经常在去学校的路上到处找水洗手。
这么想,好像那些画面就在很近很近的以前。
许之柔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厨房门边慢慢喝。
她还记得哪次端午节附近,她好像是因为什么生了赵见远的气,决定再也不理他了,那是什么时候……
许之柔端着水杯想了一小会。
哦,是高二的时候,算起来都有两年了。
天呐,居然都两年了!
这个认知让她猛地精神一振,紧接着,过早地感叹道时间飞快,记忆里的昨天,她才因为和赵见远升上同一所高中而开心呢,怎么一眨眼,她和赵见远两个人就都高考完了,一跃变成成年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