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黑鹤一听赶紧和鹤丸错开视线,殊不知这样更显心虚,“我只是不想那么容易地放过你。”
“好吧。”鹤丸摊手,“你想做什么?要怎么个不容易地放过给我?”
黑鹤哑声,可以看见浅浅的青紫色血管的手紧紧地抓着树枝,听了鹤丸的话黑鹤不回应,只是望着地面的细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似乎也不知道的样子。”鹤丸看他别扭至极,抛开被无聊恐怖的刀中世界折磨的癫狂后残留下的只是一个思想还未成熟的小孩。鹤丸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感慨道,“果然还是小孩子啊,不要因为想报复我放弃拯救自己的机会。”
黑鹤抬眼看他,依旧是漆黑如午夜的瞳色和发色,只是那被黑暗支配的眼变得越来越清明。黑鹤和鹤丸对上视线,哼了一声又扭过身去,像极了赌气的小孩子。他背过身,黑衣黑发身后还拉了个长长的墨一样的影子,在这昏天黑地本是阴郁至极,却让鹤丸感觉那单薄瘦削的背影万分孤寂。
那一瞬间,鹤丸似乎和黑鹤感同身受,那种孤单的寂寥感在身体每一部分蔓延,通过血液渗入骨髓,带着冰凉和绝望。鹤丸心疼黑鹤,或许他们这时候彼此间能够感受对方的情绪,鹤丸看见黑鹤的眼神柔和了些许,鹤丸看着他信誓旦旦说:“你不用担心,从这里出来,你就可以转世,以后都不会再孤单了。”
黑鹤的背影一僵,小小的头顶那轮巨大的血色圆月似是淡色了,变成了蔷薇的颜色。两人久久没有说话,半响,沉寂到空气都凝固的气氛被黑鹤一声轻轻的“嗯”打破。
从黑鹤空间出来,鹤丸和无四目相对,两人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和满意。鹤丸激动地一把握住无的双手,然后那冰得让人大脑皮层都麻|痹的皮肤让鹤丸立马又抽回了手,一丝尴尬爬上了鹤丸的眉梢,他哈哈笑了一声道:“好冷哦。”
无的态度总是彬彬有礼,他略显歉意地先是欠了欠身然后回应说:“请不要随便触摸我,可能会冻伤的。”
“了解。”鹤丸的语气很快欢脱了起来,他的眼角因为喜悦微微弯起,像一只满足的猫咪一样可爱,“说起来你可帮我了大忙了,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吗?”
无在这里虽说难以被人找到,但是这么多年总还是有人能来到他面前寻求帮助。这么多年来,那些人总是留下一大堆感谢的话最后带着满足幸福的笑离开。唯有鹤丸一人第一时间就想要回报他,无微微一怔,小半会儿才试探性地开口:“你当真想帮我?”
鹤丸被无那种谨慎的态度搞得心里顿时也没底了,自己虽说是想要帮助无,但是决定权始终在杀生丸手里。鹤丸慌忙跑去外边叫杀生丸进来,路上跟他噼里啪啦地把事情大致一说,说完他就乖巧地埋下头等待着杀生丸的宣判。那忐忑的模样活脱脱地像个等待老师宣布成绩的学生。
似乎是急于得到答案,他甚至还大胆地偷瞄了一下杀生丸,他自认为小心的动作很显然不如他意,被杀生丸逮个正着。杀生丸和鹤丸当时就对上了视线,鹤丸脸上露出一个尴尬到牵强的笑,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多了,可是眼前的人总是一而再再二三地纵容他,让他想要更多。鹤丸知道贪婪不好,可是对杀生丸,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想试试对方对自己容忍的底线。
杀生丸看见鹤丸那副提心吊胆的模样脸一沉,心说自己对鹤丸基本都是有求必应,他竟然还担心自己会拒绝吗?这么想着他不由得皱起了眉,鹤丸心里一惊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飞速变化,像是晴转多云似的说来就来,紧接着还有多云转雨的迹象。
知道鹤丸一向表情灵活生动,可杀生丸几秒钟里看他这么变脸还是不得不提醒他:“你说的事情我有拒绝过吗?”
杀生丸的话可以说意思很明显了,鹤丸几乎是秒懂,他谢过了杀生丸对他的包容小跑着来到无面前,杀生丸紧跟在后,威风凛凛。被他俩秀了一脸的无尽力保持着自己面瘫的设定等着鹤丸开口,只见鹤丸走进冰殿一路都带风,笑颜更是如花般灿烂:“我家大人答应啦,你快说你的事情,能做到的话我尽力。”
“你家大人对你还真好,感觉你们不像主仆。”无面无表情地说着话,明明语气平铺直叙到像是在唱催眠曲却依旧给鹤丸一种他在打趣自己和杀生丸的意思。鹤丸回头看一眼杀生丸,没想到对方也正盯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彼此的金眸映入对方眼里似乎模糊了某种边界线。鹤丸莫名心慌,赶紧回头看着无得瑟道:“那是自然,我和我家主公大人可是过命的交情。你赶紧把事情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