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苏辰捧着橘子皮,放到傅时毓鼻翼下,不过被当事人恼羞成怒地拒绝了:“橘子皮能治疗晕车噢,闻一会就舒服了。”
傅时毓丢脸丢到姥姥家,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还一直因为空气过闷大喘气。
被同校的看见就算了,还有其他学校的穷鬼和山炮——
苏辰看西装头情绪很差,鼻子红红的,说不定一会憋不住要哭了,便双手抱起他的脑袋,放到自己大腿上,揉揉他顺滑的黑发:“毓毓乖乖,还有一个小时就下车咯,橘子皮闻闻。”
他哄傅时毓,像哄小孩子似的。
但苏辰自己就是小孩,便显得格外滑稽。
傅时毓没反抗了,他确实不舒服,苹果脸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还软绵绵的,当枕头休息刚刚好:“别以为随便哄一哄,我就不生气了。”
“你在气什么呀?”苏辰茫然:“你不是不愿意来吗?”
“没什么。”傅时毓闷闷道:“我要睡觉,不许说话了。”
“噢……”
陌陌见状很是震惊。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穿着贵气的晕车男孩散发的敌意,刚才老师带他过来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差把他撕碎了,大概是因为跟辰辰关系好,有占有欲的缘故吧……
不过更让他震惊的是他们的亲近程度,可以说“亲密无间”。
女孩子会这样,但孩子到这个年龄很少会睡大腿了。
苏辰轻轻拍着西装头的背,这家伙一开始倔强地说不需要,结果还不是舒服得睡着了,等西装头睡着,苏辰才托着腮,跟陌陌解释:“他就是凶巴巴的性格,对人爱理不理的,不过不是大坏蛋,你不要害怕噢。”
陌陌沉默半晌:“辰辰,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不是不跟脾气不好的人做朋友吗?”
“是吗?”苏辰眨眨眼睛,歪着头认真思索片刻,得出了结论:“傅时毓不是脾气不好,只是性格比较专/制,爱管人,但心地很善良的,每年过年都会给别墅里的佣人包大红包,还送好多好多年货,让他们回去过年。”
陌陌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我们住一起呀。”苏辰说:“是傅时毓的管家爷爷收养了我。”
怪不得。
原来辰辰也过着寄人篱下,有苦不能说的生活。
每天要伺候小少爷很幸苦吧。
陌陌越想越远,看苏辰的目光,都带着同病相怜的欣慰。
……
抵达目的地,老师让孩子们两两分组,一组一组地去养猪场参观。
这样一来,严陌就不能抛弃自己带的小伙伴,苏辰正好跟傅时毓一组。
把行李搬进旅馆以后,众人才发现旅馆是那种一格一格非常简陋的小房间,淋浴房和马桶都比较破旧,空气也不流通,大热天的竟然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风扇。
苏辰把窗打开。
傅时毓站在闷热的房间内,一阵阵暖风清扫面颊,耳边响着蝉鸣声,鬓角浸出点点汗珠。
他已经能想象晚上睡觉时,汗水和床单黏在一起,湿答答臭烘烘的场景了。
傅时毓本就煞白煞白的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失了颜色。
没有空调怎么睡得着?
难道开一个晚上的风扇,岂不是要得关节炎?
西装头一来,苏辰自然不用单独住一间。
住房的问题算彻底解决了。
放完行李,他难掩兴奋:“傅、傅时毓,我们赶快下去集合吧。”
看个猪有什么可兴奋的。
傅时毓刚睡醒,还没彻底从车内闷热的空气中缓过劲,又深受旅馆简陋的打击,精神萎靡,连回应都懒得给一个。
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猪棚里排泄物的味道扑面而来。
——果然很上头。
傅时毓隔着老远就闻到那味了,立即停住脚步,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苏辰挽住他的胳膊,踮起脚尖,一蹦一蹦,把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一样长:“傅时毓,我们快进去吧……”
“等等。”傅时毓咬牙切齿,扒拉了两下他的手指,没扒拉掉,于是一字一句强调:“就算我们在参观的名单上,老师也强调了不想去的学生可以在外面等候,等回去会给我们看照片的。”
环顾四周,大部分小孩子都捂住口鼻,退避三舍,往身后的休息区涌去,他们大多都是城里出生的,对喂猪有好奇但也就停留在普通围观的程度,毕竟谁喜欢闻猪棚的臭味?
八成因为暑假,父母忙不过来,迫于无奈才塞进夏令营,按照家长的思维,正好还能吃吃苦,锻炼锻炼。
一路看下来,就这个笨蛋翘首以盼,特别积极。
两人一个使劲往前走,一个拼命往后拖。
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时间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