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毓伸出手，掌心罩在他的手腕上，缓缓揉了几下。
苏辰手不疼，但是心疼。
也后悔粗心大意，没有早点看破李荣温柔背后的死死压抑着的爱恋。
更心碎曾经的友谊再也回不去了。
李荣欺骗了他，送早餐，帮忙复习功课可能统统因为对他的爱恋，根本不是顺路，大家都要举办学习会，想故意和他见面，并非顺带一起。
李荣反复无常的样子也让他感到恐惧。
苏辰像寻求庇护的小鸟，在傅时毓胸膛上蹭了蹭。
看来，被吓得不轻。
小学起，或者更早，福利院的时候，他就是爱撒娇，爱哭的性格，在其他男生陆陆续续成长为男人，他也慢慢抑制住了自己的本性。
但本质，苏辰就是爱撒娇，爱哭。
“别哭了，以后注意点不就行了。”傅时毓回揽住，为他拭去了眼泪。
“可是、可是班长好恐怖……”苏辰在傅家长大，生活起居方面，一直被照顾得细致周到，学校里，他的秘密除了傅时毓无人知晓，碍于傅家的权势，也不敢有人侮/辱、戏弄他，这是第一次。
“我早说过了。”傅时毓语气淡淡：“李荣图谋不轨。”
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苏辰轻轻颤动着肩膀。
李荣会耐心地补习功课，会给他和杨枝甘露带早餐，上体育课受伤会关心他，苏辰真的把班长当作好朋友的。
但残忍的事实摆在眼前。
原来班长所有的付出都会以另一种形式要他付出代价。
李荣反复无常的模样让他害怕。
苏辰像寻求庇护的小鸟，在傅时毓胸膛上蹭了蹭。
垂帘，他看见皮鞋上的血迹，嘟囔道：“脏了。”
傅时毓没听清：“……恩？”
苏辰重复了一遍：“皮鞋脏了。”
傅时毓的手掌抚上他的脊背：“人没受伤就好。”
冲进厕所的一瞬间，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小笨蛋依然注重隐私，距离感极强，李荣靠近一寸，便会后退一寸，他只是单纯对自己敞开心扉而已。
苏辰年幼时没有亲人，本质害怕孤单寂寞。
他渴望有人能一直陪着。
所以之前无论做什么，都会温顺地承受。
傅时毓将五指穿插进他的指缝中，牢牢扣住。
苏辰愣住，弱弱道：“这是情侣才会有的牵手方式……”
傅时毓扬眉：“不可以吗？”
苏辰犹豫半响，认真地点了点头：“可以……”
傅时毓的手好暖和呀……
好朋友之间也能这么牵手吗？
就像班长说的，他们做的某些事，见不得光，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畴，不知道傅时毓进来前，有没有听到。
要是听到，会怎么想？
苏辰不知道，他的脑子被一团雾包裹着，看不透、懵懵懂懂。
但是掌心是烫的，似乎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在安静地闲逛。
小时候经常吵架，长大后傅时毓容易生气，一生气便要欺负他，他一委屈就哭，闹腾得很。
“傅时毓……”苏辰许了一个美好的愿望：“我们能一直这样闲逛就好了。”
“废话。”傅时毓轻嗤：“当然可以。”
“但是、但是……”但是你将来会结婚呀，就不能跟我一起闲逛了。
苏辰努力地、想要把心底的忧愁表达出来，远处的一幕，瞬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是杨枝甘露。
杨枝甘露长成了高挑丰满的身段，一眼便能认出。
一个剃着平头的高大男生抱着她，好像在接吻。
男生的面容有点眼熟。
苏辰缓缓地瞪大眼睛，好像是肥肥……
肥肥不是出国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苏辰仰起脑袋，发现傅时毓的目光也朝着杨枝甘露望去。
他抬起手臂，紧张地捂住了傅时毓的眼睛：“非、非礼勿视。”
“笨蛋。”傅时毓拨开他的手：“不就是接吻吗，当我三岁小孩。”
完蛋了……
苏辰脑袋懵懵的。
再怎么阻拦，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他已经成年了，什么都懂的，等到毕业，说不定立马结婚了。
一时间，苏辰连杨枝甘露的八卦都没心情吃了。
……
社团聚餐，四人中途离开。
李荣折返回来一次，满脸血痕，步履蹒跚，站都站不稳。
吴社长搞不清楚状况，当他被抢劫了，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要不要报警？”
“不用。”李荣背起包：“我回去了。”
“等等……”张岚跟他关系不错，按住他的胳膊，想不到手才碰上，耳边传来痛楚地吸气声：“嘶——”
“啊，对不起，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更衣室撞见的那幕，让他心中苦涩，几杯啤酒下肚，竟对着苏辰发泄了所有不满，傅时毓的几下，把他从暴躁的边缘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