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岚斐:“......”
“不是......”他张口结舌,慌乱之下,勉强又找到了一条依据:“你说的那个什么......太子,他如果有幸活到现在,也该有几百岁了吧!我......我今年才十九!我还在读大学!”
“你十九岁道法圆满,便容颜永驻,长生不老了。”卫珣渊淡然道。
“容颜永驻?长生不老?!”周岚斐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呢?这世上哪可能会有这种秘法——”
“怎么不可能?”卫珣渊道:“你如今看到的我,与一千年前,可有半分改变么?”
周岚斐:“。”
真是!
话!都!他!说!完!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喃喃道。
小少爷生无可恋的往后一倒,死气沉沉的盯着天花板:“我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顿了顿,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侧目望着卫珣渊,“那你若是找到了那位琅嬛国的太子,是要他偿命吗?”
他问的认真,却叫一直坦然而淡漠的男人微微一怔。
卫珣渊没有回答,也破天荒的没有立刻挤兑他,而是沉默着垂下了眼帘,蔚蓝色的瞳孔深处浮起了一层冥冥薄暮,朦胧不见底。
再抬起眼来时,他答非所问,“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够了。”
周岚斐:“可是我还是不清楚——”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卫珣渊说。
周岚斐撇撇嘴。
“你独/裁的时候是真的很独/裁啊。”他小声说。
体贴的时候,却也温柔的不像话。
“不要总想着跑。”卫珣渊又警告了他一遍,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现在要去哪儿!”周岚斐盯着他的背影看,撑起上半身,从床头爬到床尾,脱口追问道:“是不是要去查牛蛙馆的事?我要跟你一起去!”
“用不着。”卫珣渊道:“在这里老实呆着。”
“可你刚刚才说,要我乖乖的待在你身边!”周岚斐忽而据理力争道:“你如今扔下我一个人走了,要我怎么待在你身边呢?”
卫珣渊的眉峰轻轻一蹙。
“除非你用镣铐绳索将我捆了,再将我打晕!不然,我总能想到方法从这里逃出去!阿姜一个小丫头涉世未深,也拿我没办法!”周岚斐眼波流转,在这一刻变得狡黠如狐,意味深长道:“你前脚走,我后脚溜,你当真放心放我一个人在这里?你丝毫不会惦记我吗?”
卫珣渊豁然回眸,眸光逡巡深沉。
周岚斐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他这番话说的委实是有些猖狂挑衅了。
分明他也没什么依据能保证卫珣渊真的不会如他所言,用镣铐绳索将他捆了再将他打晕,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亏大发了。
可不知怎么的,他潜意识里就是觉得,卫珣渊大概率不会那么做。
只要能先离开了这个病房,旁的......他还能再想办法。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也说不定!
周岚斐的心脏砰砰狂跳。
两人相顾无言,对峙了不知几许,卫珣渊拖了张凳子坐到床畔。
“你不去了?”周岚斐稍稍一愣,又下意识的团了一下被子。
“大晚上拖家带口的去,我吃饱了撑的?”卫珣渊冷笑一声。
周岚斐:“......”
什么叫拖家带口啊!会不会用词啊!
这话怎么听着又那么别扭呢!
他默了两秒,满心的盘算落空,整个人懊丧的坐回床头,一仰头倒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烦心事一重一重涌上来,像是一座座大山。
“啪”
卫珣渊按熄了床头灯,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周岚斐感觉枕畔缓缓凹陷了下去,男人支手撑在他的耳畔,呼吸与声音都近在咫尺。
“老实睡觉吧,有事明天路上再跟我说。”
这便是同意了的意思!
黑暗中,周岚斐怔了怔,眼眸轻动。
不知怎么的,自他的心底深处,生出几分不该有的冲动。
他很想把在段家受到的那些不公正的对待以及那些对明日未知的惶恐说与卫珣渊听。
他一直在独自面对这些,说一点都不疲倦,是假的。
可他不该生出这样的念头。
他的这番无妄之灾难道不是卫珣渊一手造成的吗?
在段家寄人篱下,已经够如履薄冰的了。
“假如明天天塌了呢?”他苦笑了一声,低语道。
“那也有我顶着。”卫珣渊的指尖掠过他的耳廓,蜻蜓点水般,略略有些痒,“只要你不想着离开我,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语毕,衣料摩挲声簌簌,男人起身撤开,握住了周岚斐露在外面的脚踝,轻轻塞回被子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