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眉梢微挑，言语间流露出难以捉摸的意味：“当初清淮救你时，其实我有很多种方法，可是我选择了最差的一种。”
“从那些片段里，我领悟到了离开这里的关键在于清淮。只有当我的灵力远胜于清淮时，我才能摆脱这个地方的束缚。”
君樾神色冷峻，宛如冰雪一般充满着无尽的冷酷与傲然，他看着清韵阴沉道：“所以你设计让清淮灵力大损……”
“可是即便如此你也只能得到几百年的自由，你所求的又是什么？”
清淮闻言偏头看向一旁，良久才道：“几百年够了……既然知道了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自然也要做一些准备了。”
“那时的你正好因为化蛟陷入沉睡，而我离开昆仑去找了第三代西王母告知她如何摆脱兽身以及长生之法，她也借助陨玉开始研究长生……”
“渐渐的时间也快到了，不过幸好我在中原布置的种种暗线皆以成网，张家无疑是我计划中的最佳抉择，所谓的‘天授’不过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很多事情我无法亲自干预，那么……”
“你需要有人替你完成接下来的事情，数千年王朝更迭以及张家所行之事皆是在你的指引之下。”君樾面色冷淡的凝视着清韵，眼中闪烁着无尽的疑惑与迷惘：“可是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自由便算计至此吗？”
清韵闻言轻轻地闭合双目，随后嗤笑一声，他缓缓展开如幽渊般的眸子，轻轻低吟道：：“算是吧……”
第172章 清韵和君樾的对话
“算是？”君樾缓缓起身，冷哼一声：“那个孩子也在你的算计里吗？”
清韵微微合眼，声音轻到只有两人能听见：“不错，不过张起灵是个意外……”
君樾嗤笑了下，散漫道：“还有你算不到的吗？”
“怎么说呢？”清韵单手置在桌上，白皙修长的指节在桌面闲散的敲打几下，悠然到：“从清淮和张起灵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开始脱离我的掌控了……”
君樾微微一愣，他曾用聚魂灯曾召唤过清淮的灵魂，却发现最主要的一魂一魄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无论他用什么方法也再难寻到，直到刚刚看到清淮的记忆，他才明白那一魂一魄竟是在张起灵的身上。
清淮以燃烧灵魂为代价强行催动灵力，原本只有三魂五魄的灵魂直接少了一魂一魄，而剩余的一魂一魄还在张起灵的身体里，再加上清韵说的，如今只剩下一魂二魄，也难怪变成这般。
君樾望着光幕中的情景，神色讶然，问：“浮生一梦竟是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时空穿梭。”
也正是因为清淮的一魂一魄，他们才会……相遇吧！
清韵轻盈的清笑从他的唇边荡漾而出，犹如缱绻的清泉一般，他淡淡道：“百世轮，世事无定——”
“是浮生一梦，还是一梦浮生——”
“是天意，还是人为——”
“这重要吗——”
君樾目光略斜，继而道：“若是当初我没有将那个孩子带走，那么清淮是不是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
清韵姿态闲散的端坐着，漫不经心道：“不会的，一切都是必然的……张家需要一个家族统治的标本来告诉别人，完美的永生是真实存在的，至于是什么方法不重要。”
“一个婴孩无论如何也活不了数千年，对于张家来说，数千年的圣婴是他们的信仰，绝不会让他消失的。”
“如果那个孩子活下来了，那么等待张起灵的就是必死的结局。”
君樾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接话道：“也对，人心总是丑恶的……”
“怎么？后悔了吗？”清韵眼眸微眯，薄唇吐出的字冷的掉冰。
君樾忽然笑了：“是后悔了，可……”
来不及了——
清韵认真的打量着君樾，眼眸泛着玩味道：“当初即便我告诉你未来会发生什么，但那时的你会因为清淮放下仇恨吗？”
“不，你不会的……那时的你除了知道是清淮救了你，其余的还有什么吗？”
君樾赤色的瞳孔直直盯着清韵，惆怅道：“是啊，当初的我也不会放弃的……那你呢？可有后悔？”
清韵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言论，神色有些嘲讽，他淡淡道：“你不觉得‘后悔’就是在辜负从前的自己嘛，不论是我还是你，在当初做出抉择时，我们都已根据那时的境况做了最佳的决策。”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了那便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我后悔了又有何用，我对清淮造成的伤害便能消失吗？”
君樾咬着牙，一字字挤出牙缝道：“所以你将自己的本命源珠给了清淮，不是为了……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