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近谭家对季央是不是关注太过了?
不过季央看着确实跟以前差别很大。
谭钰打了个哈哈,默认了邓高瞻的话,他哪儿能说季央才是谭家的亲儿子,能瞒多久是多久。
他收回视线,挽着邓高瞻转身离开,眼底藏着一片阴沉。
之前那场从囚笼里解救小反派的戏时他离得最近,感觉出了季央的不对劲,那些恐惧和焦躁似乎不仅仅是演出来的,他在网上匿名咨询过心理医生,那或许是幽闭恐惧症一类的症状,但不确定,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心理问题。
季博平不是东西,在季家长大有个心理阴影很好理解。
所以他打算找准机会赌一把。
他想给季央一个教训,打击到对方直接退出剧组最好,当什么演员啊,嘴上说着不是在针对他,心里肯定就是这么想的!
反正他不能让人得逞。
而他惦记的机会在一周后终于来了。
季央在剧组过得充实,拍戏之外就是研究剧本,谭书廷跟他聊了很多,还给他讲戏,帮了不少忙,相处愉快,这引得梁焕云吃了不少醋,就干吃醋也不干涉他,晚上回家了稍微哄哄就能好。
不过说是他哄人,其实准确来说是什么都不用做,乖乖让大佬捯饬就行的那种哄。
抱枕他是当得太到位了。
再有就是因为进组,梁焕云心疼他,原来定的周三周六游泳锻炼的事儿就看情况灵活调整了,哪天不累就游几圈,累了就直接休息。
这天,结束时已经是七点半,梁焕云还在公司加班,一会儿来接他去吃宵夜,他下午到现在一直忙,晚饭只吃了些点心,加一餐宵夜刚刚好。
卸完妆后助理本来是要陪他等的,但他想着对方最近也忙,都没休息好,就坚持让人先回去了,余下他自己换衣服就行。
助理离开后他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梁焕云发消息说刚忙完正准备过来,他回复完就放下手机去了里面的换衣间,等收拾好再把明天的戏份过一遍,估计对方正好到。
但是。
等他优哉游哉地换好衣服,刚放下整理衬衣的手就听到了门突然关上的声音。
他顿了下,转身快步走到门口,尝试着转动了几下门把手,却发现门被直接锁住了,他还在想是怎么回事,下一秒,灯光全部熄灭,没窗户的换衣间霎时陷入了一片浓稠的黑暗。
他的心跳一下就快了。
这不对,一定是有人算计他!
他换衣服不会把门关严实,但现在顾不上去想到底是谁在使阴招,换衣间只有这扇门能出入,他得尽快出去,这样狭窄黑暗的空间对他来说无异于……深渊。
然而一扇实木门对他来说并不好破坏。
他焦躁地抬脚踹了两下,又撞了撞,门板却纹丝不动。
他缓了口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根本没用,小时候的那些记忆疯了一样从脑海深处翻涌上来,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让他越发惊慌失措、焦虑不安。
他后退了一步,手边摸到什么用什么,噼里啪啦冲着门把手的位置砸过去,却根本找不到准头,他心里的恐惧带着烦躁,最后拎起了椅子——
随着咔嚓一声,木椅腿断裂,他的力气也所剩无几。
黑暗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也像无声的潮水一般挤压过来,带走了周遭的空气,又压迫着他的胸腔,让他有越来越明显的窒息感。
他腿一软倒在地上,无力又无助地蜷缩起来,试图去抵御好像没有尽头的冰冷和疼痛。
他虚眯着眼盯着黑漆漆的门缝,呼吸越来越费劲,耳边似乎能听到季博平疯了一样的训斥和怒吼,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狭窄的柜子里。
绝望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点漫上心头,如果……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梁焕云……
他答应了对方要一起吃宵夜的,看来要爽约了……
梁焕云往剧组去的路上给季央打了个电话,随便聊些闲话都行,开车多无聊,但从微信语音通话打到手机号,通通没人接。
他疑惑地给季央的助理发了消息,收到回复知道对方先行离开后,心弦一下绷紧了。
他一手攥紧了方向盘,一手按了按蓝牙耳机,压下了脑海里窜出来的各种念头,转而给谭书廷打了电话,对方在剧组,结束后离开的话应该没走多远,对方比他熟悉那边的情况,找人能帮上忙。
之后他没间断在打季央的手机,却一直没人接。
每增加一次无人应答,他的紧张就多加一分,季央卷工作,下了班手机也不会长时间离开身边,就怕错过什么工作上的消息,现在这样……
八成是出了岔子。
等他赶到剧组时正好碰上了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谭书廷,对方已经拜托几个相熟的剧组员工找过了,最先找的就是休息室,灯关着,私人物品也都不在,其他地方一样没找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