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醒，先伸手习惯去摸手机。
摸到手机打开的同时，房间门被敲响。
“谁啊？”苏西故睁开一只眼睛，不满地问。
“是我。”裴叙声音隔着门传来，又隔了一层被子，听不真切。
苏西故闭上眼，敷衍的刚打算开口，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来看向门，又低头看了眼睡衣。
很好，不是那套小猪的，是格子的。
抬起手随便抓了下头发，清了清嗓子，“进来。”
门外裴叙到嘴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举起的手放在了门把上，推开了门，“我是想说，郑哥马上过来了。”
苏西故疑惑看他，慢吞吞掀开被子下床。
郑哥来了怎么了？这里是基地，一天来好几趟都很正常。
裴叙还站在门口，目光扫到苏西故后移开，“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开会。”
不到二十分钟开会……？
苏西故往浴室走的脚步停下，扭头看裴叙，“那郑哥？”
“应该快要过来了。”裴叙说。
苏西故站在浴室门口，脚趾在拖鞋里都快抠出三室一厅，“要不要一起洗漱？”
话题转得太快，裴叙脸上出现少见的震惊，瞳孔地震也不为过。
身体忽然变得僵硬，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裴叙压下心里翻涌的冲动，往前走了一步，“你说一起洗？”
苏西故点头，“嗯，洗脸刷牙。”
说完皱起眉，不确定地看着裴叙，“你打算脸不洗牙不刷就下去？”
尽管语气已经很克制，但还是露出了嫌弃。
裴叙飞走的魂此刻回来，从昨晚到今天踩在地上轻飘飘的不真实感终于落到地上。
苏西故还是那个苏西故，不正常的人是他。
抬手挠了挠后脑，低咳一声，裴叙走上前，“你这儿有牙刷和毛巾？”
苏西故推开浴室的门，一边进去一边说：“牙刷有新的，毛巾用我的行吗？”
瞥向裴叙时，眼里滑过笑意。
裴叙挤进浴室，本来就不大的空间，这会儿站了两个人显得更狭窄，转身都怕会撞到对方。
苏西故往里靠了点，给裴叙腾地方。
“这是牙刷，这是牙膏，杯子在这，你自己——能行？”
裴叙从镜子里看向苏西故，“我不是三岁。”
他把东西接过来，飞快开始洗漱。
苏西故先洗脸，低头时小声嘀咕，声音几乎都被毛巾吞了，“是不是三岁，三岁的哪能想到那里去。”
擦干净脸上的水迹，他正伸手去拿牙刷，手腕忽然被握住，不解地转头，对上裴叙早有准备的眼神。
“你……”
“身为一个成年男性，你应该对我有点基础的认识。”裴叙才起床，声音偏低，这会儿又刻意放轻，沙哑低沉的声线在浴室里，仿佛自带声场。
“邀请我一块洗漱，这样的行为我不误解，你该怀疑我对你的喜欢了。”
苏西故被握住的手腕忽地发烫，他垂下眼，睫毛轻颤，不自在地抿抿唇，“你自己想歪的。”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暗示。
“苏西故选手，你耳朵好红。”裴叙凑近，嘴唇几乎贴在苏西故头发上，“要不是被我发现了，就被你骗过去。”
口是心非，口嫌体正。
他家AD看起来，真的很好骗。
苏西故捏紧了手里的牙刷，身体反应说明了一切。
明明已经被逼得没有退路，仍然没有选择往后退，脚仿佛定在了原地，放任裴叙这个危险靠近。
他好像，没办法抗拒裴叙。
就像裴叙拒绝不了他。
“快刷牙吧，再不下去，一会儿他们就要上来找人了。”裴叙先退了一步，伸手掐了一把苏西故的脸。
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现在一掐，果然手感很好。
苏西故瞪一眼裴叙，接了一杯水飞快刷了牙。
“我先回房间换衣服，一会儿见。”裴叙在旁边看了会儿，终于在苏西故扭头朝他龇牙的时候，忍住笑意，打算先回去换衣服。
苏西故抬脚踢他，“我又没拦着你。”
去就去，跟他说干什么。
裴叙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学会报备，征求另一半的意见，是恋爱必修课。”
苏西故：“……”
伸手撤下毛巾，再一次把脸埋进去。
他看不见，就当别人也看不见吧。
裴叙站在门口，望着苏西故，笑了笑，磨磨蹭蹭终于回自己房间。
原来谈恋爱是真的会耽误正事，昨晚已经一整晚睡不着了，现在他更是——
把训练和会议抛之脑后。
他们俩收拾洗漱下楼，才走到训练室门口，就赶上郑盛和赵文诚一块上来。
熟悉的一幕，熟悉的氛围。
上一次在酒店苏西故睡着了，这回他清醒着，只用了一秒钟判断形势，和往常一样推开了训练室门，先一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