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岛苍阳咬了咬牙,愤懑地把绳结用力绑紧。
难怪他表现得如此不以为然,魂飞魄散也好下地狱也罢,他是真的不在意,反正无论如何他都能拉柚木普陪葬。
森岛苍阳越想越气,跟源光你一拳我一脚,总之先把他揍了一顿。
影山茂夫看着揍人的一方气喘吁吁,被揍的那个反倒云淡风轻,不由也皱起了眉。
「……现在怎么办?」他们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
「「「——不行!!」」」
柚木普刚一开口,就被来自森岛苍阳、八寻宁宁、源光的三重瞪视逼了回去。
之前是不知道,现在明知他会被牵连,也要对柚木司下手这种事,他们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气氛陷入了僵局。
「哇哦!」
一个声音就恰到好处地打破了这个僵局,众人闻声抬头,一高一矮两个黑制服的身影蹲在天台的水箱上,说话的是那个白头发的高个子,他的眼睛完全被黑色的眼罩盖住,笑容爽朗,语气却很轻佻。
「一来就找到四个不同类型的灵能力者……」他夸张地感慨了一句,拍拍身边人的肩膀,「你们学校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忧太。」
「哈啊。」乙骨忧太干笑了一声。
见底下的人纷纷抬头望了过来,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扩大,十分友好地向他们挥手:「看起来你们似乎需要帮助?」
……这个人怎么又来了啊。
森岛苍阳有点无语。
之前在卡匹帕游乐园,这个人几乎是以同样的出场方式,姗姗来迟。
他自称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老师,名叫五条悟,对森岛苍阳一击秒杀了二级咒灵的术式很感兴趣,穷追不舍邀请她入学。
森岛苍阳一开始是不太相信的,因为他外表看起来太过年轻,行为举止也完全没有老师该有的稳重,后来在游乐园外遇上了之前见过的咒术师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才确信了他的身份。
森岛苍阳还没达到入学咒术高专的年纪,经过这么多事之后,她本人也没有了这个意愿,比起做一个咒术师,她还是更希望能在普通的学校长大。
五条悟觉得很可惜,尤其在发现她被神明赋予了一只看穿真实的眼睛之后,更加不想放弃这个好苗子。
得知乙骨忧太跟她相熟,便兴高采烈地拉着他又来游说。
——没想到正巧遇上了这么有趣的场面。
「让我看看——」五条悟用他完全被眼罩遮住的眼睛,凑到柚木普跟前,单手托着下巴,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原来如此!」又看了眼手脚都被绑住坐在地上的柚木司,他一拳锤进掌心,恍然地笑道,「这不就是『束缚』嘛!」
「束缚?」森岛苍阳不解发问。
「你可以理解为『契约』,」乙骨忧太解释道,「也就是用自己当前的所有物去换取原本没有的物品或能力,这个交换必须是等价的,并且必须执行。」
源光还是没太明白:「你是说他们之间立下了不可打破的约定?」
五条悟看他们每个人都像在看未来的学生,笑容格外和蔼可亲:「没错,他们身上有不止一重的束缚,地缚灵是第一重,以无法踏出这个学校为代价,换取了在此范围之内自由活动的许可,与强大的灵力。」
「这个——」他又点了点柚木普脸颊上的封条,以教学的口口勿继续道,「——是第二重,以珍惜之物为代价,换取了这个学园七大不可思议的席位与力量。」
「至于他们彼此之间的束缚……」他顿了顿,「看」了柚木普一眼,「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一人身上,柚木普弯起一个笑容,微微叹了口气:「……以我的灵魂为代价,制约阿司的行动。」
「怎么这样……!」八寻宁宁震惊,又深感无力。
柚木司轻嗤一声,嗓音如蜜,笑眼弯弯:「阿普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喜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森岛苍阳和源光又被点炸,气得要去锤他。
「这种『束缚』,其实很好解决的。」
五条悟轻飘飘的一句,又把两人的怒火浇熄了。
他们眼睛亮亮地望过来,巴巴地等着他下一句话,求知若渴。
五条悟竖起一根食指,笑出一口白牙:「——只要用更强的『束缚』覆盖就好啦!」他的目光在八寻宁宁脸上流连,似笑非笑,「比如说,成为某个人类的持有灵。」
森岛苍阳仿佛醍醐灌顶。
对啊!只要与某个人类建立契约,地缚灵和七大不可思议的束缚都不攻自破了!
八寻宁宁还在发愣,突然发现大家的视线都随着五条悟集中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