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在笑，那眼底也是一片冰封般的死寂。
可自从她嫁给霍尧，并带着他入住这海景别墅之后，他向来空洞的眼神，居然有了越来越丰富的情绪。
这可不是一个机器人该有的状态！
姜晓起身去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给自己接了杯水，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云迟，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九年零四个月二十一天！”
“嗯！”
姜晓并不质疑一个机器人的计数能力。
她点了点头，然后若无其事的喝了口水，思绪慢慢回到了从前。
她自己也记得很清楚，当年被纪如海吴文瑛两口子送进青山疗养院后，确实受过一段时间的虐待。
有一次她被人绑上了电疗椅，那种痛苦得灵魂都要出窍了的感觉，她永生都不会忘记。
到了晚上，就会听见隔壁屋那些精神病患者各种凄厉悲惨的哭喊声和唱歌声，一宿一宿，吵得她无法入眠。
正常人在那种压抑环境下呆久了，都难免会患上精神方面的疾病。
好在没过多久，疗养院被一位神秘大人物给接管了，里面的员工全部被清退，就连以前给疗养院提供米面油菜等生活用品的供应商，也都被终止了供销关系。
原本住在里面的精神病患者也都在某个漆黑的夜晚被大巴车拉走了。
只有她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山坳里的疗养院空旷无比，安静得连叶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走廊上操场上，房间里食堂里，全都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就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那男人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你就是那个叫姜晓的幸运儿？”
她回过头，看见了那个男人……
房间内。
“姜晓，姜晓你在想什么？”
周云迟被她脸上怪异的表情吓到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晓晓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很好！”
姜晓赶紧收回心神，喝了口热水压压惊，这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绪。
“云迟，你还记得当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疗养院吗？”
“我……”
周云迟想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他的脑子里面并没有她要的答案。
“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就是从遇见你才开始的！那天我被两条流浪狗围堵，你用你手里的肉包子救了我，把我带到了人多的地方……”
第69章 爱我还是他？
周云迟开始回忆。
那些发生在九年零四个月前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仿佛还在昨日。
姜晓的记忆，也随着他的讲述而更加清晰。
空旷无人的疗养院，因为那个神秘男人的出现而恢复了生机。
在一天之内，疗养院多了许多不知道哪里来的陌生人。
他们尽心尽力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每天还有专门的人教她各方面的知识。
从文化到医学，从骑射格斗到歌舞才艺，从仪态形体到名画名器的识别与鉴赏……
她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聪明许多，经历过父母双亡的变故，又被舅舅舅妈推到精神病院这个天坑之后，种种际遇，更是激发了她异乎寻常的潜能。
她以惊人的速度学习，学习，不断学习……
似乎只有取得更加惊人的成就，父母在天上才会为她感到欣慰和骄傲！
姜晓坐在椅子上，思绪已然飘到了从前。
这一次，周云迟没有打断她。
他起身，取了一张柔软的毛毯披在她的身上。
姜晓从往日的记忆里抽回心神，问：“云迟，遇见我之前的事情，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周云迟点头：“嗯！”
姜晓秀气的眉毛慢慢拧了起来：“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疗养院吗？”
周云迟摇头：“不好奇！”
姜晓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她差点忘了他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他的一切，都是被人提前设定好的程序而已。
姜晓遇见他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他是机器人，那时候她一直叫他云迟哥哥。
后来她接触到智能AI这一块，才在某一天突然意识到，那个总是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的云迟哥哥，是一个看上去比真人还真的机器人。
她好奇过，追问过，调查过，可每次都毫无所获。
她怀疑周云迟是那个神秘男人派到她身边来陪伴她，保护她，帮助她的！
可那个神秘男人只出现过一次，她寻不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之间有联系。
姜晓在周云迟的房间呆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她站起身：“太晚了，我得回去睡觉了！”
“好！”
周云迟送她到门口，问了一句：“姜晓，你真的喜欢霍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