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视,从来都是互不相让,但这次岑青茗却败下了阵,“行,那你就是来办公事的。”
离开前,岑青茗留下一句话:“阿若在这里,你让卫风有空去看看她。”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李元朗抿唇,看着那个心心念念的背影逐渐走远,攥在袖中的拳头终于卸了力气。
岑青茗说不想与他再有瓜葛,李元朗就想全了她的意,他怨她对自己的不上心,也恨自己忘不了她,可他偏生就要在她面前晃荡,他要让她知道,自己没了她也会过得很好。
但她离开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还是说给别人听的,这多少让他有些着恼。
其实他本不该现在过来,可是隔了千里远的信函又怎能准确传达出她被流言中伤的心情。
不过看起来,倒是自己多心了。
她在这里什么都好,将士敬重,兵士爱戴,偏他巴巴跑到这来,却还被她闷头质问。
半月之前,他和何启简整顿朝纲,清理了一大批朝廷命官,那些因罪获刑的官员们,对李元朗怀恨在心,兼之之前就有李元朗和岑青茗若有似无的传言,他们便添油加醋了一番将其传得更广。
他们是想将他拉下马,他却担心连累她的名声。
但她在这里过得很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李元朗庆幸之余却还夹杂着一丝失落。
身后传来轻响,李元朗平复了一会心情才道:“你终于来了。”
荀玮看了眼岑青茗离去的方向,淡声道:“我该是第一个到的。”
在岑青茗之前,他就已经等在了李元朗营帐外。
李元朗颔首:“那你应该都听见了,还想问我什么?”
荀玮沉默片刻才道:“我听说朝里换了不少人。”
李元朗轻笑:“你在京里不是也留了人吗,他们没跟你说吗?”
荀玮蹙眉:“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不过你既然都已经将朝野肃清了,又为何还要再来这里,你明知道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
荀玮想不明白,李元朗肯定不会久留这里,他与圣上的交易荀玮也很清楚,但李元朗为何选了这个时间点和何启简整治朝纲,又为何留下到手的好处来了这里?
还有,为何选在这个档口,让那些遗老旧臣抓了你的把柄牵连出岑青茗呢?
“这是我的事情,不关荀大人的事吧。”
荀玮愣了一会,才道:“确实是我多嘴了,那好,我就不打扰李大人休息了。”
李元朗没有挽留,只问道:“你就没其他的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
“好,那我有话想问你。”李元朗转身盯着荀玮的双眼,质问道:“在你还在刑部做事的时候,在你还曾与我交好的时候,你说让我离开岑青茗,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荀玮启唇一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必要吗?”
李元朗盯着荀玮,没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眼神变化,见他如此,便也笑了:“也是,西北既定,现在此地于你也没什么事情了,荀大人,你也该回去了。”
——
李元朗在军营里面日子久了,便也摸清了不少岑青茗的生活规律与人员来往。
岑青茗在这里的人缘比信中所写的还要好,既有一堆要为她赴汤蹈火的手下,还有想得她青睐的军医,更还有想给她作配的同僚。
李元朗冷眼看着环绕岑青茗身边的花红柳绿,心中愈是阴沉。
他偶尔与军中的将士聊天,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李元朗可以窥见岑青茗那些年月的艰难,他感受到了他们对岑青茗的肯定,也感受到了他们对岑青茗的喜爱,但他同样感受到的,还是他们对岑青茗终身大事的热切。
军营里的将领大多已经成亲,岑青茗单身且是个长得好看的姑娘,还是他们爱戴的将军,便都想着把最好的给她。
“你有没有觉得荀大人与我们岑将军很般配?”与他交谈的那士兵大笑道:“我们私下都这么说,这军营里面有才有貌能与我们将军登对的,荀大人算一个,等之后战事平定,我们应该还有喜酒喝,到时候李大人可得赏光喝一杯再走。”
李元朗原本闲聊的笑脸立时僵硬了:“岑青,岑将军应当不喜欢荀大人吧?”
“怎么不喜欢,军营里面岑将军与荀大人走得最近了!”
李元朗的声音都沉了:“岑将军与她手下的将士们不是走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