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埋头跪在地上不断喊着饶命, 岑青茗看对方这般样子,叹了口气,将人拉了起来,好言好语道:“你也得亏是遇上了我,如果是别人,你可得小心些。”
那人听了连连点头。
鸣翠和鸾翠看着岑青茗如此,互看了一眼,其实跟了岑青茗这么些日子,她们也发现了,除了面对大人,岑姑娘对其他人态度都是极好的。
这事就算了了,岑青茗连这戏苑的老板都没告诉就打算回去了。
那小厮一脸感激涕零,连滚带爬地走了。
鸾翠在身后劝道:“姑娘您性子就是太好了,起码也得让这里的班主教训一下才是。”
“算了,我既然都没事了,还说这些做甚么。”岑青茗看着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回府吧。”
鸾翠点头,招呼着身后侍卫拿好东西,一行人就准备回去了。
等岑青茗坐上马车里,她将手中的药瓶露了出来。
这是刚才六安给她的。
别说,六安扮小厮扮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岑青茗收药入怀,闭目冥思,等过两天,她找个机会,将李元朗药倒了事。
——
岑青茗回到房间,没多久卫风就站到了她门口。
岑青茗顺着窗门望去,问鸣翠,“他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还来?”
鸣翠赔笑:“卫风大人的事,我们怎么清楚呢。”
岑青茗转头一想,也是,反正只要卫风在府里不去外面的话,她也没必要担心什么,剩下的,就随他去呗。
鸾翠从衣柜里面将岑青茗要换的外套拿出来,抱到岑青茗身边,皱眉道:“姑娘还是先换套衣服吧,小心受了凉。”
岑青茗应了,去里间把衣服换了,其实湿的只有一小片,也没渗进里面,但大家却都如临大敌。
像这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再过段日子,等真出了府,她怕是不知道怎么过了,岑青茗笑着摇头。
结果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李元朗坐在外间凳子上,而屋里的其他人都不见了。
岑青茗心头不适,但还是整着衣服上的领口,笑问:“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这话得是我问你吧。”李元朗笑道:“昨日不是吵着闹着要出去看戏的吗?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岑青茗指着自己换下的衣服,抱怨道:“你看,今日算是出师不利,我刚在戏苑里坐下,就被人泼了一身水,你让我这样怎么在外边长留。”
“人没事就好。”李元朗这般说着,又看了眼她挂在屏风上的袄子:“可惜了这邱凤春做的狐皮大袄,他如今可不怎么做衣了,你没罚那人?”
“我狠狠骂了他一顿 。”岑青茗气道:“不过我看他也是个穷苦人家,没多少钱,也就算了,唉,不过看那个戏苑班主怕是要罚他工钱的。”
“那也是应当的。”李元朗笑得温柔,说着还想将岑青茗换下的衣服叠起来。
岑青茗拦住他:“你碰这脏衣服做甚么,我会让下人去洗的,你就别操心了。“
李元朗又看了那袄子一眼,笑道:“行,都依你。”
今日李元朗似乎特别好说话,奇奇怪怪的,也不知是有什么好事,岑青茗摇了摇头。
——
又过了两天,李元朗有时候特别忙,岑青茗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有时候又特别闲,专门守着自己。
不过岑青茗听说他最近政事上好像颇有起色,也难怪春风得意,心情这般好。
岑青茗算着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前几日她怕露出马脚,时不时找李元朗共饮,他应当也不会有什么防备,而明日他正好休沐,也没人会来吵他,今日这个时间点,就正正好了。
所以,等李元朗这天下朝的时候,岑青茗就来邀李元朗共饮了。
她让李圭准备了一些下酒菜,自己在房间里收拾准备。
房里特意只留了一烛,映在房里有些昏暗,却也带着迷离的暧昧。
岑青茗将自己和李元朗的酒杯都满上。
“这还是我从你库房里面挑的,上次你不给我喝的那坛桂花酿,今日总算开了。”两人的杯盏中被倒入了淡黄澄澈的液体:“下午我就试了下,味道确实不错 ,也难怪李大人不愿意,让我多饮了。”
“你这话说的。”李元朗轻笑:“你拿府里的东西,什么时候还需要问我的意见了。”
“我可不敢。”岑青茗挑眉:“这可毕竟是李大人当家做主的地方,若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取了,那还是李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