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茗一直两眼不错的看着城门口,她不是没察觉到李元朗的视线,只是纯粹懒得搭理他,现在听他如此言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冷言:“呵,那倒比不上你,到了京城就又开始长膘了,看你这肥头大圆脸的模样。”
“我!”
李元朗被气得哑口无言,他原本只是心内腹诽,谁知道看着岑青茗不小心漏了嘴,而就这么一句这么轻的低语,就被岑青茗抓到一顿嘲讽。
更何况他也并未变胖啊!
李元朗想起李圭前几日对着他还一直满眼怜惜地说他饿瘦了。
李元朗回京以后一直胃口不佳,脸上原本的书生少年气因着脸上的轮廓分明而变成了青年勃发的英气。
而因着地位愈高,不苟言笑之态,更是增加了几分威肃,现在任谁看到他也不会想到他一年前的那个言笑晏晏的青葱少年。
他这番脱去以往稚气之感的上位之态更是吸引了不少闺阁少女,现在京里他可以算得上是炙手可热的佳婿良人。
要不是前两日孙长邈带来的那个少年,让他想起了之前的自己,他也不会硬逼着自己每天吃下三碗饭!现在竟还被岑青茗拿来以此羞辱。
但才几日功夫,他又能胖去哪里 ?!
明明她以前最喜欢动手动脚扯着他的双颊,那时他怒不可遏,烦不胜烦,现在她却连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
李元朗抿紧了唇,未置一词。
天,又冷了一些,空中洋洋洒洒飘起了雪,飘洒在城墙,飘洒在额首,飘洒在屋檐,飘洒在地上,激起一阵喧嚣,有人在抱怨出行不易,也有幼童在欢欣雀跃。
如此人间。
而此处,只剩静谧。
此时,领队的终于带着聚义寨的人到了城门口,岑青茗眼神倏然一亮,提着裙摆就要下楼。
李元朗拉住她的袖子,阻止道:“青茗,你不能下去 。”
“为什么?!”岑青茗急了,若是今日不能再见,下次她与他们就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她怕刚才那番话刺痛了李元朗,又找补道:“其实你没那么胖,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就别和我见识了,让我下去看他们一眼吧。”
若说岑青茗当贼匪的能力什么最强,那绝对是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忽悠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李元朗扯着岑青茗的衣袖,抿唇坚持:“青茗,你不能现身于人前。”
“为什么!”岑青茗怒道,但是转瞬间她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岑青茗盯着李元朗,蹙眉道:“你当真要一直困着我?”
只有这个原因了,要不然,一个已经离开京城的外放之人,怎么能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元朗不语。
“那你是当真要将我当成你的禁脔了是吗!”岑青茗气道:“这就是口口声声的喜欢?”
李元朗皱眉:“我怎么会将你当成禁脔,你又怎么将自己比作这种下贱之物!”
岑青茗冷哼:“有差别吗?我现在是只能被困在你府上,出行做事都得你有同意才行,是与不是?”
“我有碰过你一下吗,岑青茗?”李元朗双眼泛红,真被她这句话扎到了心里:“除了离开我,有哪件事是我强迫你一定做的?!又有哪件事我没有依你?!”
“就那么一桩就够了,要不然你还想要多少呢?李元朗,你到底在得意些什么?”
李元朗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下城门口,冷声道:“你要不要看,不要看干脆我就带你回去了。”
“你——”
岑青茗被他呛声,只能憋着气看向城门口,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岑青茗也能看得出他们的步履阑珊,想来在狱中罚的那几仗也是下了狠力的。
岑青茗心中涩然,她从袖口处掏出前两日李元朗给她的那瓶伤药,递给他,冷硬道:“你既说不会事事迫我,又说愿意依我,那你就把这伤药拿给他们。”
李元朗低头一看就见到是那日他特意从孙长邈手中挖来的秘药,他扯唇自嘲:“你倒是对他们都分外上心,可他们却好似并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岑青茗气恼:“他们都被你打成那样了!”
“岑青茗。”李元朗冷眼看他,嘴角含着嘲意:“你不是关心他们吗,关心他们却没看出行走间的作假?还是你关心则乱,完全忽视了那些遗漏 ?”
岑青茗听着他的意思,拧着眉,又重新落眼于他们足间,这样看了一会,总算看出了一些名堂。
她也挨过板子,若是真的下了狠手,虽撑着劲仍能行动,但到底股间大腿热辣刺痛,严重的时候甚至有摧骨之感,当时她下了刑后,虽硬撑着走了不少路,但也忍不住股间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