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嬉皮笑脸地回,蹦蹦跳跳着翘起尾巴,“这不是怕被你拒绝嘛。”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怕我拒绝。”
“我怕极了。”
“你知道我几乎不会拒绝你。”林嘉远敲了敲她的额头,同时也快要走到校门口了,他的脚步在这里停下,“但是今天还不能和你一起回家,我家的人在外面接我,到家后我会给你发信息。”
她立定站好,一副很乖的样子,嘴角却要咧到脑后去了,“好的没问题!”
他弯着唇角有些无奈的好笑。
这样看了她一会儿,说道:“电话也可以,视频也可以,等你休息好了,见面也可以。”
她一副今晚就能休息好的样子,嘴巴才张开,还没说出一个字,林嘉远再次敲了敲她的额头,“不可以。”
她那高高翘起来的尾巴这才下去一点,闷着头听话,“好吧,我会回去好好休息,等你说可以才出来见你。”
“乖一点。”
“嗯。”
“下次见,弥弥。”
“……嗯!”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融进人群,然后慢慢走出校门口,他的背影很难再看见,但是他不会再消失。
那天的天气很好,走出考场的时候阳光呈现着淡金色。
天空晴朗。
看着他不见,她才一蹦一跳开心地回家,连吃饭都多吃了一碗。
不过身体也真的累到了极限,高度紧绷的身体在发条断了以后就全部崩盘,她第二天醒来就发烧,但温度不高,是持续不断的低烧。
这样的低烧似乎是身体的警告,强制她必须好好休息,她因此不得不躺在床上睡了好几天。
但是跟以前每一次生病都不一样。
因为这一次她的手机里会有不断回应的聊天。
刚高考完,她那一群朋友又都活络了起来,她躺着不能做什么,所以跟一群人都能闲聊个不停。
但只要林嘉远回了信息,她就会立即切出去回林嘉远。
他回消息并不快,不像她和她的那群狐朋狗友噼里啪啦飞速打字,能把聊天框擦出火花,但是不多一会儿就能等到他的回复,不像以前等一个晚上都不会有一个回复。
这样陆陆续续不间断的聊天,居然能从早上睁眼聊到天黑,晚上吃了感冒药,困得不小心睡着,早上醒来看到他昨晚发的消息,回复后又能接上话题,陆陆续续聊一整天。
聊天的内容好像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她没有出门,几天都在床上躺着,没有那么多新鲜的事可以讲,能讲的也都是这两年高中的事。
但是那些孤独前行的日子,从他的讲述中得到他的回应,那些孤单的缝隙好像也慢慢被补充完整,因为她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视线中。
比如说,说到她一开始还在早自习睡觉,他又不能装作看不见,只能按照班主任定的班规把她揪出来。
她解释说:“真的很困,谁让你给我安排那么多任务,你以前安排的比这少,没你监督我都完成不了,现在你没法监督我了还给我安排得更多了。”
“弥弥也可以不完成,反正我也没办法检查,不完成我也不知道。”
她冷哼一声,“要是我没考上北城大学你就等着哭吧。”
“好。”
好?好是什么意思,他总不能真因为这种事哭吧,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会流泪的人。
认识他的时候,她还在换牙的年纪,一群小孩动不动就哭得老师心颤,他在那个年龄就已经成熟得对所有人都是温和礼貌了,连一点波动都少见,更别说哭了。
然后听到他说,“如果弥弥没有考上,我真的会哭。”
像玩笑的一句话,但他语气低缓,从耳机很近的抵达听觉,像贴在耳边的呢喃,柔软得能听清楚那么一丁点儿从喉咙间压抑的脆弱。
可是太难以想象了。
她狐疑道:“真的?”
他的声音还是好轻,轻得让人心颤,“嗯。”
这样的语气,再多听几遍她都想哭了,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全都完成了,每一天都很努力地完成了,我答应你的全都做到了。至于分数……要是真的不够,退而求其次考北城的其他大学?或者再复读一年?但应该不会差太多吧,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时候,我只差你十几分了,嘿嘿嘿。”
说到最后半句,她又得意起来。
然后听到他的声音也染上了笑意,“嗯,弥弥很厉害。”
只是从耳机这样近的听来,仍然轻得好像耳边的呢喃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