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方循舟清冷的脸上露出笑:“我来救你的,温如玉不可能让你活着出般若楼。”
闻映雪眼眸微眯:“你和温如玉联手了?”
方循舟从胸腔贯开一声闷笑,摸了摸闻映雪的头发道:“姑娘家太聪明了不好。你只需要知道般若楼内险象环生,这一层观音楼你是出不去的。”
闻映雪:“你怎么知道我出不去?”
方循舟:“即便你能出去,我也要带你走。”
闻映雪面上挂着冷笑:“方循舟,是因为我不再跟在你身后了,所以你不甘心吗?觉得不习惯吗?”
方循舟眉梢微拧,难得露出了些愠色,箍着闻映雪的手不自觉的怔松。
闻映雪也趁机从他怀里挣脱,笑道:“方循舟,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苏醒在另外一面楼。”
般若楼内分两面,闻映雪和苏醒虽都入了般若楼,但却是分散开来的。
方循舟上前两步,想要拽住闻映雪的衣角,却被人灵活躲开。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苏醒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和苏醒的关系的。”方循舟的嗓音下压,像是许久未有进水,带着些沙哑。
他一直不清楚闻映雪到底是从何时知晓了苏醒的存在,他明明将苏醒藏得那么好。
更不知晓为何苏醒和闻映雪都会在浮玉天都。
而一直困扰着方循舟的是他的心疾。
他只要离开闻映雪,便觉心口酸疼,但他每次来到闻映雪身边时,想到的又会是苏醒。
不过须臾,方循舟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被闻映雪尽收眼底。
闻映雪推开了方循舟,不耐道:“方循舟,你能不能别再纠缠了?心魂魇里你便处处阻拦我,现在我要出般若楼你也要拦我。”
“你以为我很闲?有空在这里和你与苏醒纠缠?”
闻映雪话音方落,便见方循舟猝然抬眸。
男人的凤眼里噙着泪光,眼尾泛红,可骨子里的冷傲却依旧藏匿,他哼笑道:“不与我纠缠,所以你到了厌辞卿身边?你以为厌辞卿是什么正人君子?”
闻映雪无语挑眉,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淡声开口:“我也没说过我是什么好人吧?”
上辈子的她可是被方循舟逼得走火入魔成了魔女的,换句话说,这儿在座的所有人都比她清白。
方循舟薄唇翕动,却见闻映雪忽而抬手,趁方循舟愣神之际,立刻凝起一方结界,将方循舟和自己分隔开来。
酥梨早有预料,给了闻映雪“水凝界”的灵珠,倘若方循舟再来找闻映雪,便可用水凝界将他隔开。
“你就这么厌恶我?”方循舟怒极反笑,抬手想要摧毁结界,却不想结界纹丝未动。
只听闻映雪懒懒道:“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耗下去了,你要是想找苏醒,这儿出去左转。”
闻映雪说完转身,继续寻找玉观音的原身,才走了两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对着方循舟道:“对了,厌辞卿是我哥哥,你少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
方循舟轻抬眼帘,漆瞳里匿着道不明的情绪:“你从前只叫我哥哥的。”
闻映雪:“我只有厌辞卿一个哥哥。”
***
般若楼外明月亭
琼芳碎金,阳光落在古朴的木檐上,荡开浅金色的光晕。
坐在金丝楠木椅上的少年长腿搭在一旁的石凳上,本是用手撑着头小憩,却忽然笑出了声。
温如玉闻声回头,只见厌辞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却又飞快消散。
“辞卿梦到了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温如玉如长者般柔声发问。
厌辞卿懒懒抬眼,散漫道:“梦见了只猫乱吓唬人。”
温如玉:“辞卿很喜欢猫?我怎记得你对这类灵宠向来不感兴趣。”
厌辞卿瞥向温如玉,眸光冷如寒冰:“现在有了。”
温如玉若有所思地点头,倏然道:“对了,辞卿,你已年逾十七,却还未有自己的主后,不说主后,便是身边连个伺候的姑娘也没有,我瞧着这次春日宴,不妨便把你的事定下如何?”
厌辞卿头也没抬,只百无聊赖地转了转手里的玉戒:“本座有手有脚,有什么好让人伺候的?”
温如玉:“我说的伺候自然不是你说的伺候。”
厌辞卿:“那你说的是什么伺候?”
温如玉顿了顿,片刻后才开口:“辞卿,你应当延续浮玉血脉了。”
只见厌辞卿随意扫了眼幽光盈盈的般若楼,淡声道:“等闻映雪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