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康注视着他,勾起来一抹浅笑。
“从你离开灸我崖的那天,我就出来找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总算找到了。”
“还好你没事。”
说完这句话,司少康就不再说话,又望着第五君望了好一会儿。
第五君犹犹豫豫地问:“师父,那我们……”是回去?还是去蓬莱岛西?
他冲司少康眨着眼睛,生怕他不同意。
司少康笑了,他展开扇子,如同从前那样扇了扇,带着一股洒脱不懈的劲儿。
“想去就去吧。”
他看着一下子就雀跃起来的第五君,叫了一声:“小君。”
第五君:“嗯?”
司少康沉默半晌,说:“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你都不要怕,也不要难过。”
第五君以为司少康是在给他打预防针,怕万一他发现少主对他心怀杀意,他接受不了。于是他轻松地说:“没事的师父,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能接受的,等我弄明白,咱就回灸我崖!”
司少康微笑点头,“嗯。”
第75章 葬昔冢(二十七)
在均知堂李掌柜的小院外,熊思林赤膊抡锤,带着几个吹锤帮的彪形大汉扑向了那两个在树下的黑衣人。
“站住——!!”随着熊思林的大吼,那两个黑衣人齐齐扭头看向他,紧接着,“嗖”的一声,树上突然掠走一个人影,如同鸟类一般急速飞行,逃窜进了远处树林里。
熊思林被这个突然的变故攫取了注意力,他仰头看去,却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脸,只从那个逃跑的身形和慌张的背影,瞳孔猛地一缩,直觉般地叫了一声:“齐归!”
他身后带着五个吹锤帮的弟子,闻声登时兵分两路,两人追着跑去树林里,另外三人仍跟着熊思林,同两个黑衣人对峙。
那两个黑衣人却不慌不忙地站在那里。他们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随即一人腾起,飞身追着那两个吹锤帮弟子而去,另一人留下。
熊思林身后就是三个臂膀虬结的大汉,各个甩着铁锤,而面前一丈处只有赤手空拳的一个黑衣人,他便不屑冷道:“阁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黑衣人戴着黑色面纱,只留下一对深邃的眼睛,眼窝深深凹陷下去,让人猜不出年纪。他听到熊思林的问话,却不为所动,就站在树下,手一直背在身后。
熊思林拿铁锤直指这个人。
“昨夜子时,你来过这个院子没有?!”
那黑衣人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的低笑,如同尖利的指甲抠过墙壁,令人心里发毛。
熊思林见他这个反应,暴怒冲上天灵盖。他两条臂膀上血管凸起如同猛兽,连同脖子上额头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不等他下令,他身后的吹锤帮弟子就双目赤红,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怒吼:“拿命来——!”
四个怒极的壮汉挥舞铁锤冲向了那个黑衣人,声势浩大,地动山摇。
而那黑衣人甚至只眉眼弯了一瞬,如同在嘲笑他们不自量力似的,等他们都欺近时,才一个侧身,手刀劈下,登时一个吹锤帮弟子的脖颈就折了。
熊思林的铁锤接踵而至,而那黑衣人不知何时下的手,竟单手掐着另一个吹锤帮弟子的脖子,让他的头顶正冲着熊思林铁锤即将落下的位置。
熊思林大惊,连忙把铁锤往后甩,才堪堪避开那弟子的头皮,霎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黑衣人眼睛又弯了起来。他将手里掐着的壮汉往熊思林的方向一摔,熊思林和另一个弟子连忙扑过去接过,两方一下拉开了三丈的距离有余。
那个仅剩的站着的吹锤帮弟子惊魂甫定,问道:“当家的,要去叫人吗?”
熊思林惊疑地盯着这个黑衣人,这人依旧站在树下,甚至脸都不屑于朝向他们,而是朝着那片树林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人。
熊思林小声吩咐:“叫!”
此处是在民居院落的侧面的狭窄小巷里,本就鲜少有人往里走,而街上看热闹的人注意力都放在小院里头的凶案上,一时十分吵闹,盖过了他们的动静。
等那吹锤帮的弟子跑出小巷去搬救兵的时候,整个小巷就剩下了树下的黑衣人,熊思林,还有两个吹锤帮弟子,一昏一死。
那黑衣人背着手,把目光从树林那里收回来,对熊思林说:“你当个帮主不好吗?”
熊思林被这人的嗓音吓了一跳——怎会有人的嗓音如同喉咙被烫毁了似的粗粝可怖!
这男人的声音给他带来太大的冲击,以至于当另一个黑衣人突然从远处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吓得一震。
回来的黑衣人手里拎了两个圆滚滚的黑色东西,还滴滴答答往下滴着什么液体,等他落地的时候,熊思林的眼球几乎要挣脱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