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真能不爱,要真能放下,就不至于时至今日心跳节奏依然被轻易地左右。比如此刻,秦玖越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如擂鼓,在胸膛里敲打个不停。
见秦玖越迟迟不肯回答,厉承扬唇很轻地笑了,再度拉近距离,与秦玖越鼻子互相暧昧蹭了一蹭,沉着声音一字一顿:“告诉你个秘密,我没钱了。”
这摆明是胡说八道,厉承却很一本正经地继续发挥:“听时璋说你在这里,我就专门过来找你,刚刚掏空家底才成为会员被放进来,我现在是真的没钱,今晚都没地方下榻。”
他演技了得,好像还真就那么一回事,如果不是对他知根知底,怕是也会当真。
这度假村的大股东可是叶时璋,而厉承作为大股东最为要好的朋友,怎么可能还需要自掏腰包办会员呢。
秦玖越相当配合地点点头:“听起来是挺可怜的,那你等下开车回去,或者就在车里睡也行。”
这话说得无情无义冷血,厉承当即摆出一脸受伤的表情,逗得秦玖越噗嗤笑了。
见自家的冰美人终于肯笑了,厉承也咧嘴露出白牙笑了,他说:“我就知道阿玖不会真这么狠心不管我的,今晚我就住你这里了。”
“住是可以住,”秦玖越没跟他继续演,“但不是无偿的。”
厉承这就很自觉地脱掉浴袍,露出一身漂亮的腱子肉,动作爽利地滑进汤池里,一伸手臂就将秦玖越揽进怀里,在他唇上很响亮地吧唧一下。这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的,秦玖越被他吓得有片刻愣神。
这家伙还真懂得逮着机会就上啊。
“那就肉偿吧。”他声调扬起,笑容爽朗,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英俊又闪亮的厉承。
心跳也随之不断加速,好像胸膛里装了一只活泼小鹿。秦玖越挪不开眼,嘴上却道:“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可是,阿玖啊,”厉承伸手按住秦玖越的心房位置,还按了按,“你的心跳告诉我,我的确有自信的资本——”
“别废话。”
厉承话都没说完,就被秦玖越伸手强势按住后脑勺,送上嘴唇。
既然好好放松一下,那厉承也该是他放松的一部分,或者说是最重要的部分。
—
翌日,卓霈宁睡到日晒三竿,整个人懒懒散散地黏在床被里,不肯起来。下午时候,叶时璋抱卓霈宁去洗澡,连衣服都是他帮忙穿好,然后又给他吹头发,完了还歪着头打量他半天,最后在他的额头和脸颊都留下一枚吻。
“今天干什么?”卓霈宁赖在他怀里,软着声音问。
“骑马,”叶时璋摸摸他头发,“给你挑了一匹马,等你取名字。”
卓霈宁年少时骑过马,此后就没再碰过,而且骑马还是霍连山手把手教他的,就跟射箭一样。霍连山这人虽身无长物穷小子出身,但上流社会热衷的活动样样精通,比起很多从小就接触的富几代更为擅长,加上长相本身就自带贵气,不知道内情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大少爷。
度假村占地颇大,山水皆有,风景秀丽,还有一大片青青草地供客人策马。他们还没走到马房,半路正巧碰上霍连山和齐文泊。
卓霈宁本来还笑着的脸一寸寸冷了下来。
“哟,真有缘,”霍连山笑靥粲然,当即热情满满地迎上来,“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叶时璋沉得住气,不咸不淡地朝他们颔首,权当打招呼。
倒是卓霈宁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板着一张冰山脸,刺向霍连山的目光有如一把锋利的冰刀。
锐利无比,但也过分年轻稚嫩。
霍连山对此视若未见,依旧在那自顾自演着父子情深的戏码。他上手摸了摸卓霈宁的脸,问他这么久不见过得怎样之类的话。
卓霈宁冷道:“我过得挺好的,是不是感到特别可惜?”
霍连山听出这话里话外明晃晃的敌意,却嫣然笑了起来。他顶着这么一张看不出任何岁月痕迹的美人脸,笑起来也格外晃人眼,像极了色泽鲜艳却有剧毒的毒蛇。
一旁的齐文泊拄着拐杖,却一脸冷然地打量着卓霈宁。他气质阴鸷狠戾,一双丹凤眼生得深又长,眼神格外锐利凌厉,过分苍白的一张脸如同抹了一层铅霜,看着就令人心惊。
叶时璋显然也注意到这不善的眼神,不悦地皱了皱眉,伸手一拽将卓霈宁轻轻带到身边,开口打破僵局:“我们还有安排,不打扰两位。”
他朝他们礼貌道别,不等回答就拉着卓霈宁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霍连山终于敛起那点虚假的笑意,眼神褪去所有温度。
齐文泊眼里已经积聚起不满和戾气,冷哼道:“你儿子很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