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说他不是故意的,但他解释的时候祝辛总觉得他那个表情是幸灾乐祸。
程林:“太久没回来,短裤没新的了。”附带一个满是恶劣的微微耸肩动作。
衬衫只能遮到屁股,走两步就什么都遮不住了,祝辛光脚站在浴室地上咬着下唇脚趾头蜷缩:“穿过的也行。”
“那怎么行?”程公子从旁边提出一双拖鞋丢地上叫他穿好,然后搂着人往客厅推:“太不礼貌了,怎么能给客人穿旧衣服呢?”
说给客人穿旧衣服不礼貌的人的手本来在肩上,莫名其妙就掉到屁股上了。
松垮搭在腰胯上的时候祝辛已经浑身紧绷,再往下一点的时候,程林隔着衣服捏了捏祝辛没有三两肉的腰,祝辛立刻往外逃,被圈回来。
“都跟我回家了,还往哪儿跑?”是开玩笑的话,但指不定就成真了。
路过摆着展柜的客厅,看到沙发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居家服和短裤,慌张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很不信任,祝辛盯着程林撇嘴,指责都在眼睛里了。
程公子很后悔没把这东西收起来,失算了。
“你先吹头,饭还得一会儿才能送来。”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祝辛指着沙发上的衣服:“那是……”
“跟你没关系。”程林推着他给他找吹风机顾左右而言他,忽然,大帅从外面跑进来了,带着一身飞扬的雪尘看见人就扑,祝辛光着腿被一团忽然扑过来的一团黑影吓了一跳,狗身上冰凉的雪花抖了一身,还有奇怪毛茸茸的触感,尖叫的同时下意识往在场唯一值得信任的人身上靠,他埋进程林怀里后便立刻双脚离地,等回过神已经整个被程林抱起来了。
大帅以为自己又闯祸了,在地上不安地转圈,偷瞄主人,但主人没有斥责的意思。
祝辛也终于反应过来是程林的狗。
激荡的心脏狂乱地跳,手抓紧了程林的衣服,往下看了一眼,心跳还没平复,被颠了颠,祝辛把手里的衣服抓得更紧。程林评价怀里的排骨:“又轻了。”衣服挂在身上衣架子似的。
抱着他上车的时候有衣服还没觉得,穿得一少就发现了,腰啊腿啊屁股啊,比那次被灌醉酒的时候手感差了好多。
躲来躲去还是没躲过被摸,而且那手一点不收敛地捏在屁股上,祝辛推开他想下去,大帅忽然叫了两声,他只好乖乖被揩油,然后口头拒绝:“你别……”
程林不理他,抱着人往前走:“今儿过年,狗也识相,得加鸡腿。”
一时间说不清是谁助纣为虐。祝辛极为不满,哭哑了的嗓子扬声居然有点精气神了:“你放我下来!”
“不行,我们家狗咬人。”像是为了附和主人的话,大帅很兴奋地又叫了几声,但祝辛不信了,他说:“你上次说了,你的狗很乖。”
程林嘶了一声,翻脸不认账:“是吗?你记错了。”
然后抱着人去沙发上给他吹头,大帅没被教训并且通过主人很不错的心情意识到刚才做的事情很对,很狗腿地跟过来像故技重施继续欺负祝辛,但这回被程林的腿拨开了,卸磨杀驴的程林嫌弃道:“一身的冷气,上别的地儿玩去。”
嫌弃完狗,程林问:“你猫呢?”
祝辛:“在孙宁那儿。”
电视里播着很无聊的联欢晚会,声音很小,吹风机很轻易就盖过了,但是五颜六色的灯光从宽大的屏幕里投射出来映在了地板上,整间屋子的光线都在闪。
吹风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程林问:“想看春晚?”
祝辛回神,程林指着落地窗外的一栋建筑:“看见了吗,演播厅在那儿。”
这里视野极佳,外头灯火辉煌,电视里正在播歌舞,程林说完,祝辛好像隔着玻璃听见了外面传来的歌舞。万家灯火,靡靡之音,四海升平,空洞地的不能再空洞的美好生活。
一个愣神,程林又开始耍流氓了。他低头在祝辛洗的清清爽爽的后脖颈吸气,不知道阿姨给家里备的什么沐浴露,甜甜的,有点花香,特别好闻。祝辛缩着脖子躲,程林带着几分嘲笑:“怎么办啊,又被我捡回来了。”
祝辛没话说,也还没做好思想建设——关于被前不久才对对方放狠话说再也别见了的人捡回家这件事。
放狠话的时候很认真觉得不会再见了,事实是当自己发现程林也在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会收留自己。
程林说完就没下文了,但手上动作是不停,占这种便宜他从来没底线,何况祝辛身上就一件宽松衬衫,祝辛很快脸又红透了,程林很好奇他衣服下面那些皮肤是不是也这么红。
脑子里流氓的念头还没落地,已经先促狭笑出声,祝辛按住程林在衬衫下作乱的手,眼睛往旁边的衣服上瞟,程林不满:“一点报酬都不给啊?这么小气呢?快捷酒店还得给个房费呢,我们家这复式,怎么结啊小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