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生意红火了,祝家换了大房子,但祝辛住校,不太回家住,于是那间屋子又成了小丫头的玩具房。
这个瞬间,祝辛极度渴望那样狭窄但惬意的小屋,透明人要做不下去了,或许不是透明,是多余。他感觉窒息,极度需要一小块地方给自己,像流浪猫的纸箱子那样,藏进去就是安全的。
无家可归的日子太久,他快要忘了躺在自己床上随心所欲的感觉,像祝娆一样滚进母亲怀里撒娇——那应该是很久以前,亲生父母还没相看两厌之前的事情?
祝辛十九岁,觉得自己应该找一只纸箱子。
大理石台阶上砸开大滴雨水,祝辛才要抬脚,前台姑娘拿着一柄长柄雨伞走出来,问他需不需要伞,祝辛侧目看到那把印着酒店logo的雨伞,顺着雨伞是纤细的手腕,她的工服被雨水打湿了。
祝辛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谢谢,还没接过,忽然路边传来喇叭声,他下意识抬头,车窗开了一点,里头露出来一张才见过不久的脸。
恰好此时,祝宏飞被杨岚督促给祝辛电话,问他打到车没有。
那双风流多情的眼睛盯着他,朝他挑眉,祝辛不自觉垂眼,不敢跟这样有侵略性的目光对视。
祝宏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走了没有?不行我送送你。”
祝辛说:“打到车了,不用了。”
祝辛接过前台的伞:“谢谢你,你快进去吧,雨太大了。”
前台姑娘说不客气然后回去了,祝辛撑开伞下台阶,一脚踩进水里。
节假日前一天,又是暴雨,又是晚上,格外难打车,祝辛张望了几眼没看到空车,便打算冒雨去地铁站,司机请示程林去哪,程林说往前开一开。
走了两步,程林的车不紧不慢跟在身后,跟那晚一样,祝辛不得不停下脚步。
“程老板。”
第3章 见色起意
那天周四,全天都是实验课,结束地很晚,祝辛兼职第一天就差点迟到。
是孙宁介绍的,一家新开业的酒吧,去之前祝辛想过酒吧可能鱼龙混杂,但也没想到当服务生还要被性骚扰——就像这一切发生之前,他不知道这是家gay吧。
所以祝辛被问多少钱出台的时候愣住了,更是在那人要摸他,并把酒杯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推开那杯酒。
开业第一天,程林喊了一群狐朋狗友来热场子,举着杯子才要碰,隔壁传来杯子碎一地的声音。
左手边的发小动作一停,指着隔壁:“嘘……什么声音?有人闹事啊?”
有人见怪不怪说不就是摔了点东西吗,谁没事来程公子的场子闹事?
话音未落,隔壁的人破口大骂,说装什么清高,在这种上班地方还不卖,不就是钱没给够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点耳熟?”
“好像是……”
程林黑着脸起身往隔壁走,推开门,果然是李洲。
一个打小跟他不对付,专爱找他不痛快的臭傻逼。
李洲在沙发上破口大骂,下巴上几道渗血的红印子,靠近门口一个瑟瑟发抖的服务生,地上是乱七八糟的酒液玻璃渣和红票子,还有个服务生坐在地上。
地上那个手一手捂着脸一手撑着地,再看李洲气势汹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程林进来看到这一幕 火气蹭的就上来了,阴阳怪气开口:“哟,这不是李公子吗?怎么挂彩了?”
李洲剐了地上的祝辛一眼咬牙切齿:“听说程公子开业,来捧场。”
程林挥挥手,门口吓坏了的那个落荒而逃,地上那个还没起来,估计吓坏了,他走过去坐下在李洲对面,翘着二郎腿痞气开口:“捧场也没有这么捧,你这是什么意思?”
领班终于姗姗来迟,见程林进来了张望了一眼,程林招招手,指着地上那个:“看什么?这有伤号,处理一下去。”
地上那个肩膀一颤,看着挺严重,不知道还能不能起来,程林皱眉,再看李洲就更讨人烦了。
程林招手叫领班快点,领班进来扶起来祝辛,祝辛开口说没事,话音有点颤,所以显得很可怜,本来没注意他的程林目光转过来若有似无扫了一眼,心说声音还挺好听。
祝辛还在抖,一道背影落在眼里,手垂在一侧滴滴答答流血,挺可怜的。
——难怪李洲这个傻逼要闹事呢,看这侧影,长得不错。
这么想着,那少年脸就转过来了,于是程林瞧见清瘦的下巴,刚才还以为被吓哭了抖,原来没有,就是脸有点白,估计还是吓着了。
胆子不大,挺干净的小孩儿。
祝辛刚要出去,被李洲抬脚拦住。
李洲黑着脸:“干嘛去?我说你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