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仰头看手机，发现已经十二点半了，信息零零碎碎，翻阅一会儿觉得无趣，一条都没回。
梦希的也没回。
自从上次生日之后，他刻意回避了梦希的所有事情，连Allen道歉的也没做回应。他突然很惧怕这个圈子，一是他们中间有人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二是现在跟周驰在一起，他似乎不能与这群omega回到从前了。
陆山霖想的脑子都乱，胡乱泡了一会儿，起身拿过浴袍睡衣，回到房间。
周驰还在角落榻榻米上，见他回来露出笑容，陆山霖立在原地，心想他怎么跟小狗一样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无奈笑道：“你干嘛呢。”
周驰笑了笑，还真举起手里的豆豆，“它刚刚跑进来了，我怕你介意，想把它藏起来。”
陆山霖抿嘴挑眉，走过去趴在床上，看着吐舌头激动的白花花小绒球，他原本不喜欢小动物，可是周驰手里的博美雪白圆鼓鼓，干净漂亮，毛在空中抖动，煞是可爱，此刻柔情上来陆山霖伸手摸了摸，“这么晚还不睡？让它回窝里吧。”
“它刚刚在找你。”
陆山霖二郎腿躺好，掖了掖枕头，舒服地泄了口气，听到这话乐不可支，摇头叹息：“找我？周叔叔，你比我想的还幼稚。”
周驰拎着豆豆，揉揉又往空中抛了两圈，小狗汪了几声，陆山霖望着他捧那么丁点儿的狗，反差大到他想笑。
直到周驰送豆豆出去，洗了个手回来，四目相对都笑了。
“你喜欢动物吗？”
“挺喜欢的。”周驰点头，漫不经心坐在床边，从他们共同的抽屉柜里拿出药片，陆山霖知道这个是医生之前给他俩开的药，一定程度上确实很有用，彼此信息素并未干涉到对方。
“你怎么不喝水？”陆山霖其实在白天或者早晨都会吃，这药有些苦，兑水吞了比较快，周驰居然生咬硬嚼，太夸张了。
于是陆山霖责怪后爬起来给他倒水，周驰捧着水杯听话喝了，然后目光灼灼望着omega，低头笑道：“还是跟做梦一样。”
陆山霖终于泄气，主动伸手抱着他脑袋，“是我喝多了还是你喝多了？”
“山霖，我知道你很纠结犹豫。”周驰哑声开始自顾自说起来，“你所有的顾虑我都知道。有时候我也在想，这样是不是很让你为难，可是，私心上来仍然想这样做。我太在意你了，想跟你永远呆在一起。”
“你怎么……”
陆山霖脸很热，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周驰陌生，敢情这人谈恋爱是黏黏糊糊型的，平时那些正经、道貌盎然都是架子，私底下谁来见见这幅模样，谁不说句闷骚？
“什么？怎么了。”
陆山霖脸皮薄，还没习惯这层身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进入角色很快啊。”
周驰望上瞥了他一眼，又埋在陆山霖肚皮上，“你慢点，我就快点。”
陆山霖心里也不明白这是滋味，惊讶惊吓惊喜，反正有种很意外的错觉。他早发觉周驰不闷、也不是无聊的人，相反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时候特别有意思，只有少数与其亲近的人才懂，才能发现的幽默感。
说不定这恋爱没他想的那么糟。
凌晨都一点了，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终于躺下准备休息。原本周驰还想傻乎乎去地铺上睡觉，陆山霖轻拉他衣摆，于是周驰心领神会小心地留在他身边。
不过小心了仅仅两分钟，周驰就慢慢凑过去抱紧他，脑袋埋在他肩窝吸气，陆山霖耳边回荡alpha的呼吸，他原本还有稀薄的羞耻心，但事已至此，便遵循内心回抱着周驰手臂闭眼休息。
“好吵啊。”陆山霖良久之后突然冒出一句揶揄：“你心跳咚咚的，比上次在树林子里还吵。”
“是有点紧张……”
“服了。”陆山霖嘴里似批评，语气倒愉悦，“我没什么话好说你了，我们再不睡就要天亮了。”
周驰沉默半晌，哑声：“山霖，你要不要转过来。”
夜深人静里alpha嗓音低沉撩人，陆山霖犹豫片刻，想着这一整晚他们俩怎么跟高中生谈恋爱似的，玩这套幼稚的拉扯，害羞的动静。于是他吸口气窸窸窣窣转过身，感受到周驰灼热的视线，嘀咕：“你明天不上班吗，真的要睡了。”
“你呢？”
“我明天休息。”
“我也休息。”
陆山霖眼睛亮了亮，“是吗。”
周驰微笑点点头，手绕到他后腰处，贴近亲了亲他的脸颊。陆山霖心跳给他感染般逐渐没有章法，他仰头回应了相同的位置，彼此缓缓地贴在一起。
黑暗中，陆山霖的感官也放大。他闻到周驰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潮湿的热气混合着淡淡香味，完全不符合alpha的气质，跟自己一样染上同样芳香。两人无言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