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饮了酒,唇瓣濡湿,透着□□人的红:“天家最忌讳的,就是情种。帝王更是如此,年轻时候对一晌贪欢认真,在往后这份认真便会随着岁月变迁,显得愈发滑稽可笑,景仁帝与先皇后曾经也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佳话,结果又是如何?
不过若是殿下只是想念当日滋味,那正巧,我也不是无意。今夜还长,我们或许还能来得及重温一场旧梦。”
晏凤珣被这样的谢怀宁气的发笑,他逼近,咬牙一字一句道:“重温旧梦?”
谢怀宁并不惧怕他带着戾气冷意的眼睛,他毫不在意地弯唇笑了笑道:“殿下不愿意,那便算——”
话未完,却见晏凤珣突然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仰头送进了口中,紧接着,一只手捏住谢怀宁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低头凶狠地咬上了他的唇。
辛辣的酒随着这个带着较量意味的唇被彼此交缠吞噬,有未来得及吞咽的酒液从谢怀宁的唇角滴落,但紧接着却又被另一张唇舌霸道的吸吮了去。
七夕那一夜虽然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但是亲吻却不多。便是偶尔有过,也绝不会像今日这样激烈到几乎称得上蛮横,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却又不亲密无间。
谢怀宁从不知道亲吻也能叫人产生这样近乎晕眩的快.感。
两人都在这样的亲吻里有了反应,就在谢怀宁以为对方要按捺不住时,晏凤珣却突然停止了。
手臂收紧,将谢怀宁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响着,因为贴的太近,似乎连他失控的心跳也听得鲜明。
谢怀宁平复了下呼吸睁开眼,正奇怪着对方想要做什么,忽而听见耳边响起一道掺杂了些挣扎与妥协的喑哑声音:“谢怀宁,我是真的心悦你……你也并不讨厌我,对吗?”
讨厌应该是不讨厌的。
毕竟他能允许晏凤珣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他的安全防线,就说明虽然自己未曾明确定义,但对方定然是叫他看得顺眼的喜好范围。
只不过就像他一直所说的,晏凤珣的身份太过于尊贵,实在是做不好一个合格的情人,更别提这种见不得人的只有身体牵绊的姘头。若是他日后登基为帝,便是谢怀宁同意两人可以偶尔出游排遣寂寞,对于晏凤珣来说,这要花费的时间都显得奢侈。
既然如此,他们之间有什么必要开始?
他们本就是不该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不要说扫兴的话,”谢怀宁从他怀里挣开,他的呼吸已经恢复如常,只有微微红肿的唇证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是可以相拥在一起说甜蜜情话的关系,殿下如果不想做,那就应当离开了。”
那双含情的眼睛去除灯火的干扰,凑近了看,依旧还是一如记忆中的那般覆了冰雪似的淡漠,晏凤珣心中恨得牙痒,他觉得谢怀宁简直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玩弄人心的高手。
只要他愿意,谢怀宁可以让任何人变成他的奴隶,为他的一句话生,一句话死。
而他同样,是他脚下最虔诚的信徒。
晏凤珣不想再听他张嘴说出什么叫他觉得痛苦的话,他倾下身,重新覆住了他的唇。
红被翻浪,一晌贪欢。
第六十章
第二日晏凤珣睁开眼的时候, 身旁的位置已经早就空了。
屋子里的行李被偷偷离开的谢怀宁收拾的利落干净,除了桌上两只冷了的蟹,便只有床头的那枚血玉被留了下来, 在秋日的晨光中透着秾艳的光。
纵然已经猜到依着谢怀宁的性子,昨夜之事不过是敷衍他, 心底早就打算着脱身, 但等真的见到了这个结果, 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低落。
他将那玉握在手中, 许久, 起身穿戴好衣服,洗漱罢了出了门。
谢怀宁离开的时候天都还未亮,两人酣战了一夜,本该正是好眠的时候, 他忍着倦意起身, 看着还睡着的晏凤珣又不放心地补吹了一只迷烟, 随后这才迅速地撤离了现场。
这次没有七夕时的情潮干扰, 谢怀宁却能更清醒地感受到两人的沉迷,因为太过于合拍,导致最后都有些失控,醒来的时候身体仿佛像是被马车碾过,不可明说处存留着的异物感鲜明无比,让他只是坐着都显得难捱。
谢怀宁在马车上频频更换姿势, 最后无奈, 只能找了块皮草垫在身下
, 侧躺着小憩:原先他只觉得他人生得过于高大, 没想到那里也是天赋异禀。
不过男子和男子之间到底不是正常结合, 强行在一起还是有些勉强, 如果能让他切掉一截,那就更好不过了。
谢怀宁想:或者应该换他在上面一次,他的尺寸虽然可观却也没晏凤珣那样离谱,小心一点不至于叫他吃太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