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异兽丝毫不为所动,抬臂就是一抓。付错的肩头被抓出一道深深地血痕,可他也顺势转了身形,剑尖灌注灵力,刺向异兽的身躯!
可没想到,剑尖所指之处仿佛碰上了一堵极为坚硬的石墙,竟不能刺入半分。付错急忙退后,在异兽跳跃扑来之际,长剑带着未尽的灵力撒手一挥。
“我见到它腹部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便知道成功了。它的弱点在于前腹。”付错说道,“可当时我来不及补上一剑,那兽就吃痛逃走了。后来我追了大半个山头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直至今日。”
“这么说来,这狡兽也并非不可对付。”江澄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沉思片刻后说道,“可它在雷雨之后可引雷电,是它本能,还是在周家的牢笼里生出了变化?”
“我们不妨去地窖看看。”蓝曦臣说道,“既然周域成能够控制这异兽这么些年,不管是它被锁住的时候,还是挣脱的时候,终会留下一些痕迹。”
江澄看了看他依旧惨白的脸色,摇了摇头,“不去了。你受伤太重,这里没有好的伤药,伤口没法愈合。等你稍许恢复一些,可以御剑的时候,先送你回去,这里的事,等你伤好了再来看。”
“不行!”蓝曦臣断然反驳,“咳……我,我没事。我得先去看一下。”说罢,就急着起身。
“你!”江澄忙按住他的肩膀,怒道,“你给我坐回去!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眼见着面前那人因为方才的动作又牵动了伤口,衣襟外侧又渗出血来。而那人却一声不响,只紧紧咬住了下唇。
江澄忍不住冷哼一声,“痛死算了。”
话虽如此说,手上却扯了衣服下摆,在蓝曦臣的胸前又裹了三道。做完这些事,江澄站起身来,“你给我在这儿好好歇着,付错,”他看向一旁默默把自己移到屋子角落里的少年,嘱咐道,“你帮我看着他一点,别让他乱动!”
付错点头应了,却还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蓝曦臣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唤道,“晚吟。”
江澄并不理会,转身就走,却在刚刚跨出门槛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的那一句,“一切小心。”
蓝曦臣这个人,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该死的温柔。
周家的地窖没有想象中的大,只是一个小小空间,但也并不像一个牢笼,反倒是,像一个收拾干净的小屋。地窖里没有窗户,但是上沿开了一道宽槽,可以透风。
地窖西面的墙上有四条锁链,都有腕扣,想来就是用此锁着狡兽的。江澄走近一看,在地面上发现了用符咒画成的法阵。江澄此时才觉得,或许蓝曦臣执意要来的是对的,毕竟他对符咒一窍不通,只觉得有些凌乱,但每一家甚至每个人所修的道法都有所不同,江澄不敢妄断。想着大不了今后再回来查看一次,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但是原来拴着狡兽的锁链却能清晰的看见断痕。江澄仔细看了看,锁链是由沉精钨铁所制,这是东海出产的一种名贵金属,不仅坚硬,还有韧性,若要挣脱这样的锁链,仅凭一身蛮力是万万做不到的。
而更为奇怪的是——
第20章 【曦澄】云壁 20
已经被扯断的半截锁链掉落在地上,腕扣都是打开的。
江澄捡起一个腕扣,那明显是被很大的力量掰开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狡兽在挣脱后用力将锁扣弄开。可是问题在于——
江澄看了看地上的四个腕扣,掰开的模样十分整齐,甚至可以说,这只狂兽在挣脱和弄开腕扣的时候,并不像众人谣传那般,处于一种发狂的状态。而且,对于一只已经扯断锁链的异兽来说,重获自由的第一时间难道不该是直接打出去,找周家的人报这被困之仇吗?那又怎么会如此冷静自持,非要将腕扣也齐齐脱开,这才离开牢笼?
江澄用手探了探还挂在墙上的半截锁链,尚能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这便是了,周域成在锁链之上注入了灵力,为的就是保证这异兽不会挣脱。十余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并且听闻,周域成还给这狡兽下过符咒,想要改变其心性。
这间地窖,门前顶上,仍旧挂着残破的符咒,无论是用于禁锢或是净化,都不会轻易就被破掉。
江澄无意识地摸了摸锁链的断口,却是一惊。他举在眼前仔细查看,果然与他的触感一致,这条锁链断口之处,大部分都是毛糙刺人,只有
靠近外侧弧形的部位,有一小片光滑之处!
这是——
江澄急急出了地窖,这事,比他们想象中要复杂,他得立刻告诉蓝曦臣。
可当他到了偏屋,却发现原本尚在疗伤的蓝曦臣正站在门边,见他来了,拦在他的身前,说道,“晚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这便御剑回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