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浅抬眸看向周矜,“我......”
“不够吗,我还没说完,”周矜轻笑声,表情云淡风轻,却紧紧抓着陈浅手腕,“周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权给你,这算彩礼。你去医院工作,还是洗手做阔太太的,都可以。”
陈浅掩下眼尾的涩意,意欲拨开周矜的手。
周矜攥着陈浅的手腕却愈发地用力,“婚后长辈不需要你伺候,孩子你不想生也可以......想玩什么,去哪玩也都行......只要不闹到我眼前,我不干涉你,陈浅。”
“......周矜,”陈浅看着他,浓重的雾气盖住了她的眼眸,“我做了一件......”
“陈浅我们之间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周矜打断她,低声艰涩地笑了笑。
“我不会怀疑你。”
陈浅听出来了他这话里的意思,他是说,只要你不承认,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陈浅呼出一口气,“周矜,为了我,值得吗?”
周矜盯着她,半晌,将她腰声轻轻拢在怀里。闻到了熟悉的令他心安的清香。
周矜喉头滚了滚,再开口声音极其喑哑。
“老婆。”
声音散在风雨中,话语却极清晰地刻在了陈浅心中。
值得吗。
回答她的只有这两个字。
她的心骤然停住了跳动。在周矜看不见的地方,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挤出来。
半晌,她才开口说话,言语克制而清醒,“周矜,我暂时答应不了你。”
“那你回来做什么?”周矜盯着她,忽然开口。
陈浅说:“戒指,你捡了,是吗。”
周矜捏紧手心,忽然不想说话。陈浅什么都知道,又这样无动于衷。
多狼狈。
他攥紧了左手手心的东西,极其嘲讽地笑了笑。可笑吗,这是他最后一点尊严。
陈浅看着他,心中有了答案。轻轻推开周矜的手。
周矜没再用力,陈浅轻松挣开,和他错开了距离,雨水冰凉,西风肃杀席卷而来。
她这才发现,周矜站在了风口,替她挡去了大半风雨。
他本就穿的单薄,风雨疏狂,他的后背一定也湿透了。明明前几天,还在床上病的下不来的人。
陈浅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就离开。
周矜骤然拉住她。
“别走行吗?不结婚也行。”他问。
陈浅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周矜等了很久,骤然笑出声,声音极低。几分讥讽,几分无奈。
半晌,他艰涩地开口,“我能做的都做了陈浅。”
他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
周矜觉得没什么意思,松开力气,手上骤然一空。
“最近瘦了,要好好吃饭,以后......”周矜将伞塞给她,漆黑的眼眸垂下。像在斟酌什么,再开口时,声音不同寻常的喑哑,“以后就不提醒你了。”
甚至不等陈浅拒绝,他转身,就走进了雨帘中。
陈浅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模糊,骤然捏紧了手上的伞柄。
陈浅在江家住了几天,自从拿到那份财务报表后,江父紧皱的眉头肉眼可见地舒展开,江太跟着丈夫高兴,面上依旧照常对陈浅嘘寒问暖,但见着儿子粘着陈浅的那劲头,也有些意兴阑珊。
这日午后,江父出了门,江若诚在楼上睡觉。
江母看着陈浅仔细地挑着橘子的脉络,叫她的名字,笑着问:“在阿姨家住了有段时间。觉得阿姨家还好吗?”
陈浅将剥好的橘子放在江母面前,擦着手,淡声笑着:“住着很好。”
“嗯,那就好,还怕你不习惯。哎哟,咱们家没有慢待你这位客人吧?”
江太话里的意思陈浅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说:“没有的阿姨。但是过段时间就要去医院中工作了,医院离家里近,我得搬回去住,本想今天就和阿姨说来着,刚好聊到这事。先谢谢这些天阿姨的招待了。”
江太喜欢陈浅分寸的懂事模样,笑了笑。陈浅好是好,但把男人迷得五迷三道,那就不是什么好事。
将来偌大的江家都听她一个人的,那还得了啊?
江太笑着说:“还多谢你帮了我江家大忙。阿姨在你工作的中心地段,再送你一套房子吧。”
“不用了,阿姨。”
“你可不能不收啊,”江太说,“我们江家向来不喜欢欠着别人的。”
陈浅动作顿了顿,笑着说:“好。”
“嗯,咱们现在去看房?”
也并非看房买房着急。其实是逐客得着急。
陈浅摇摇头,贴心地说:“今天高中同学恰好约我。我想着回家打扫会儿卫生,再做两个菜招待客人。”
“哎好,”江太说,“高中同学多联系感情是极好的,那阿姨就不留你啦。”
陈浅脸上挂着浅笑,轻轻嗯了声,安静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