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他又瞥了陈浅一眼——好不容易陈浅肯跟他主动说次话。
“我乱说的,你说吧。”他又江边卖水,多此一举地找补,“其实我脾气挺好的,你没发现?外人我压根不屑于生气,你——”他顿了顿,说没气过那确实对不起他的肝,“你脾气也好,咱两绝配。”
陈浅抬眸,忽然看向他,“什么话你爱听,什么话你不爱听?”
“关心我?爱听的话么......”
周矜忽然扯唇笑了,眉眼舒展开,尽是欢谑快意。
他甚至不等陈浅那盆冷水泼下来,径直例举了几条腻歪到恶心的骚话。
“......”陈浅黑着脸,立即嫌恶地拒绝,“我不会这么说的,你放心好了。”
“你会说的。”周矜笃定。
陈浅:“......我不会。”
周矜朝她挑眉,“那你看着吧。”
“周矜!”
“行啊,我们浅浅这样的乖宝宝,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周矜唇边笑意更甚,“我乱说的,你绝对没有这么说过。”
陈浅想起几天前,脸红了几分,脚趾蜷缩到抽搐,几乎被周矜气背过去。
“我跟你说正事,你扯这个干什么?”陈浅冷声问。
生意场上混了几年,周矜就算再杀伐果断,心高气傲,也有了商人的几分敏锐。情场与生意场又有什么分别,假设他对面是S级的甲方,那么此刻,陈浅坐在他身边,就是SSS级。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可那又什么关系,他输过吗。
生意场与情场其实是不一样的。搞金融与做生意,利益就是纽带,一旦纽带崩坏,那就是角逐厮杀,你死我活。可陈浅不一样,他爱陈浅,他压根不计较回报,这确实是一种无私的爱。
嗯,没有人比他更爱陈浅。
周矜想着,忽然笑了,开始低温声哄陈浅。说了好半天,陈浅面色缓和下来。
“周矜我认真和你说话。”陈浅说,“你不要和我嬉皮笑脸。”
“洗耳恭听着呢。”
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陈浅回头看周矜,摸了摸鼻子,“回去说吧。”
周矜脸上笑意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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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rton位于硅谷中心,是美国著名的富人区,坐落着恢弘奢华的顶级豪宅。因为绝佳的地理位置与人文环境,寸土寸金,然而有价无市。这样的一栋房子,硅谷身家上亿的IT权贵都难以购得。
车开向开阔停车场的时候,陈浅惊讶了下,问周矜:“这儿是哪里?”
周矜解开安全带,摸了摸陈浅的脑袋,“你的菜园。种菜种花都行,看你心情。”说完,生怕陈浅不理解,又补充:“你不是学医吗,养点小动物,解解剖,贡献科研都行啊。”
陈浅抽抽嘴角,“解剖?”
“对啊,搞科研,”周矜牵着陈浅进了院子,“但咱们给美国佬花了钱,科研成果还是别分享给人家了。回国后不风光无限么,到时候你论文里得署名我为第二作者?”
陈浅弯了弯唇角,“你对我的实力倒有信心。”
周矜问:“不然呢?其实你想做阔太太也行,买几架飞机全国各地旅行,偶尔买几个岛,也够你挥霍个几个辈子?前提跟我结婚。”他想了想,“再加一个条件,不准点男模,不准养小白脸。”
陈浅:“......”
陈浅就没见过周矜话这么多的时候。生怕她搭腔他再扯一堆,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陈浅跟着周矜看向了面前这栋极其宽阔的宅子,院内有露天泳池,地上地板铺着汉白玉地砖,头顶便是巨大的水晶吊灯。甚至光看外观,便已经知道穷奢至极。
门一会儿便打开,几个女佣迎接了出来。
周矜带着陈浅进了餐厅,入目的便是满桌菜肴。周矜给陈浅拉开椅子,“怎么了?”
“这房子你......”陈浅看向周矜。
周矜看着她,“买的。这咱们家。”
咱们。
陈浅嘴中品咂着这句话。想起当初刚认识周矜的那天,他坐在林肯车内,指着车上logo问她认不认识的那种轻佻与不屑。如今竟然会说这是她家。
真够怪诞荒谬。
陈浅接过周矜的递过来的筷子,其实重逢也算有段时间了,她确实对他过去七年一概不知。
但周矜似乎很了解她,她几个相熟的朋友他都知道名字,她参加过的社会实践,工作过的医院,以及旅行过的城市,他虽未曾与她侃侃而谈,但她说的时候,他就这么笑着看她,掩藏的极好。
但第六感多么的敏锐,她偶尔会故意说错点信息。甚至才说出口,周矜就蹙眉,尽管幅度很小,近乎微不可闻,但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此时此刻,陈浅并不太想计较,只想平静地吃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