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株赫嘴唇动了动，没能回答出来这个问题，恋爱中发生摩擦和争吵当然是很正常的事，至龙以前的几段恋爱也没少吵架，可这一次不同。
他歇斯底里的态度和情绪不是被今天的事压垮的，李株赫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宋闵浩，内心显然对此人有些不喜，无论他是无意还是至龙说的故意，都无法改变他居心不良的事实。
而颂希……李株赫想起她方才呆呆地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被至龙完全毁掉的模样，他无声地叹息，颂希，恐怕这一回过不去了。
第86章 chapter86
包厢里，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一片狼藉，碎掉的酒瓶玻璃碎渣之间流淌着液体，那副花费了许多时间和心思， 用心准备的画已然看不太出原来的模样， 静静躺在地上。
权至龙和金颂希坐在沙发上， 两人之间却隔着两个空位的距离。
他垂着头，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膝上， 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有得到回答，他闭了闭眼， 喉间困难地吞咽，声音干涩：“你和……闵浩。”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金颂希终于说话了，她侧过脸，黝黑清亮的眼眸直直地望着权至龙， 目光有些陌生：“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倘若真有什么，她不是不敢承认的人，可是明明没有的东西，她也不愿意被误会。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我不知道哥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但是我没做过的事情， 是不会承认的。”
权至龙忽地转头看她，他轻轻扯了扯嘴角：“我喝醉你来club接我的那一次，是不是刚从宋闵浩那里出来？你的绿色裙子上沾了颜料， 那天宋闵浩在ins上更新了一张绿玫瑰的画。”
“你在小号上发的在club的视频，那天， 不是和宋闵浩在一起吗？”
权至龙语气充满嘲讽：“总不能那么巧， 刚好他也在那天发了club的照片。”
金颂希茫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 又笨拙地闭上。
“是那样没错，但是我……”
权至龙却打断了她：“颂希，我好累。”
他所有的精气神仿佛随着这一句话全都被抽光了，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望向她的眼睛也失去光彩。
“一直看着你，很累。”
权至龙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剜一样，随着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鲜血淋漓。
“我也会觉得累，我也会觉得伤心，我……我没那么大度。”
他的眼皮红肿，热的泪几乎要涌出眼眶：“你真的爱我吗？颂希。”
“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怎么会让我这样伤心呢？”
金颂希怔怔地看着他落下的眼泪，迟疑一瞬，想要靠近去帮他擦掉眼泪，权至龙却躲开了，这是第一次，他选择相反的方向，后退一步。
“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
他闭了闭眼，手指握成拳头，用力地掐着掌心，因为接下来说出的话让他仿佛亲手挖出心脏。
“我们……分手吧。”
金颂希看着他难受又狼狈的模样，心脏处有些闷闷的，隐隐不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那处，可弄不明白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要怎样去爱一个人。
至龙哥问她爱他吗？
可是她从一开始就说了呀，她不懂，什么是爱，为什么现在还是怪她呢？
颂希心里有些委屈，低头看看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画，又抬头看着佝偻下身体的权至龙，如果是爱让他这么伤心，这么难过的话……
“好。”
她声音干净，非常乖巧地答应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分手吧。
权至龙捂住双眼的指缝中涌出了更多的眼泪，这一瞬间，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他的心里不禁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因为没有爱过，所以连分手也可以这么轻易地接受。
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其中。
“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因为是真心喜欢过的人，所以没办法无动于衷地对待。
金颂希迟疑地眨了眨眼，这回答应的就并不是很开心，她的朋友并不多，在恋爱之前，权至龙在她心里是有最特殊位置的一个，因为无论什么烦恼和问题都可以向对方倾诉。
可是现在，要失去这个朋友了吗？
她垂下的眼上覆着纤长的睫毛，像蝴蝶振翅一般脆弱地颤了颤，今天晚上除去看到自己的心意被践踏之外，再一次有了想要流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