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恕给自己整了几瓢冷水,终于把心头的燥热给压了下去。
他走到宋南音面前:“那个,你以后穿这样,能不能别让外人瞧见?”
宋南音尴尬的抠紧了脚趾:“我……这不没衣服穿嘛……”
“有,我给你买了。”
韩恕的思路,这才回到正事儿上。
他打开从镇上带回来的那个包裹。
然后跟变魔术似的,从里面取出了:两套新衣服,两套棉质的内衣内裤,一双新布鞋,两瓶麦乳精,两包白砂糖,几块绿豆糕,两包油果子糖,一把木梳子,一根红头绳,一枚红梅花发夹,一张新毛巾,一块上海牌香皂……
不一会儿,东西便堆满了半张床。
都是买给宋南音的。
韩恕把包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之后,又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一卷十块十块的钱递给她:
“耳环卖了两百一,我身上有二十七块八毛九分,我给你留了两百,余下的就去供销社买了这些。”
他神色忐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胡乱买了些……”
宋南音满心感动:“韩恕,谢谢你,这些我都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韩恕撩起衣角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我去擦把脸。”
“等一下!”
宋南音从那一卷十块十块的钱里面,数了八张递给他:“这钱你拿着,明天拿去赔给村上。”
“真的不用赔了。”
韩恕憨笑着露出两颗白白的门牙:“猪仔我已经找到,送到村饲养场了。”
宋南音不信:“丢了的猪仔,怎么可能找得到?”
“是真的。”
韩恕含笑说道。
“我今天下午去镇上卖耳环,走的也是山上那条近路。”
“上午弄丢了的那两只小猪仔,跑去附近的一片玉米地,吃了人家的包谷苗,正躺在土沟里睡觉呢。”
“我就把它们抓起来,藏在你被困的那只井洞里。”
“等我办完事儿,顺道就把它们给带回来了。”
“今天之所以回来得这么晚,就是去村饲养场送了猪,来来回回耽搁了不少时间,害你久等了。”
韩恕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唯独隐瞒了往晋城发电报的事儿。
宋南音也没多想,把钱卷了卷,起身放进屋角的灰色瓦罐里:“这两百块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你要用了就从这里面拿。”
“好。”
韩恕听到‘共同财产’这四个字,眼底不由得漾起了一丝笑意。
他去厨房生火烧饭。
宋南音换上了他买的新衣服,大小长短都还挺合身的。
韩恕等水烧开之后,兑了一杯麦乳精给她端过来。
“南音同志,你身体弱,这麦乳精你每天喝点,对身体有好处。”
“谢谢。”
麦乳精是这个年代的高档营养品。
宋南音喝着一股浓浓的奶香,还怪好喝的,便咕咚咕咚,把一大杯麦乳精水都给喝了。
*
半夜。
熟睡中的宋南音,突然被一股强烈的尿意憋醒。
她本来想忍到天亮。
但几分钟后,她膀胱都胀痛了。
宋南音只得从床上支起身:“韩恕,我要解手。”
第10章 后山上的蛇,集体发抖中
韩恕在地铺上睡得正香,根本没听见她蚊吟一般的声音。
宋南音只得提高音量,继续喊:“韩恕,韩恕!!”
“嗯?”
韩恕迷迷糊糊的,终于有了点儿反应:“怎么了?”
宋南音急声道:“我要解手。”
“解手?”
韩恕一下就清醒了。
以前他一个人住,要解手了都是去外面,随随便便就解决了。
可南音同志是女人。
女人解手,该怎么解?
韩恕意识到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他十分麻溜的从地铺上起身,摸黑找到火柴,点燃煤油灯。
宋南音捂着小腹,神色痛苦的望着他:“韩恕,快带我去厕所,我快憋不住了。”
“厕所?”韩恕尴尬的挠挠后脑勺:“这里没有厕所。”
宋南音瞬间头大:“没有厕所,那你平时怎么解决的?”
“我都在外面解决呀。”
“我不去外面,外面那么黑。”
“那……”
韩恕在屋里扫了一圈,找到一个黑色的破口瓦罐。
“南音同志,委屈你一下,就在这里面解决吧。”
“???”
宋南音看着黑色瓦罐,脑子里飘过一串问号。
灌口那么小。
她又不是男人,要怎么用?
宋南音心一横:“算了,我还是去外面吧。”
韩恕劝她:“外头又黑又冷,你还是就在这罐子里解决吧。”
“我不!”
宋南音尿意强烈,膀胱都快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