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凛,上前两步急声问。
“那个混蛋为什么要给你打针?”
“你别过来!”
宋南音连忙后退:“韩恕同志,我只是你的远房亲戚,你别离我这么近!”
韩恕一脸懵逼,怎么又成亲戚了?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未婚妻怎么又变亲戚了?
雷所长在一旁耐心解释。
“韩恕,她这是被吴文贵打了麻风针,担心你受到传染,这才故意跟你保持距离的。”
“麻风针?”
韩恕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脸色都变了。
宋南音苦涩道:“你也别紧张,麻风病虽然是传染病,但是只要不接触……”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韩恕狠狠搂进了怀里。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接触,你得了麻风病我也要陪着你。”
“韩恕你别这样。”
宋南音想把他推开,但她力气实在太小了。
韩恕紧紧抱着她:“别怕,如果真的得了麻风病,我就陪着你住到深山老林里去……”
雷鸣见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忍不住提醒:
“咳咳,韩恕同志,宋南音同志,这里是派出所哈,你们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影响。”
韩恕这才放开宋南音,又再次强调:“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宋南音这一次没有再反驳。
麻风病虽然是很棘手的传染病,也曾经造成了难以数计的感染者和死亡人数,但现代医学发展至今,治疗麻风病的药物早就已经问世了。
难得的是,韩恕对她的这份情义。
前世的她沉迷医术,都29岁了,还没谈过男朋友。
这一世,她想尝尝爱情的滋味儿,也想尝尝男人的滋味儿。
宋南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飘上了两团迷人的红晕。
韩恕陪着宋南音,去镇卫生院抽了血。
血液需要送到市里做进一步的检测,要一周之后才能知道她体内有没有麻风病毒。
走的时候,卫生院的医生还特地安慰他们。
“你们也不用过度紧张,如果你的血液里面真有麻风病毒,只需要按时服药,一个疗程就能彻底治愈。”
“那在这期间,病毒会传染吗?”
“病毒在潜伏期,是不具备传播能力的。”
“那太好了。”
宋南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当他们从卫生院出来的时候,雷鸣所长已经调集了六名骨干警员,出动了三辆警车,就等着他们了。
雷鸣见韩恕抱着宋南音不大方便,还主动上前帮忙拉开了车门。
“小心点儿,别碰着头。”
*
天色黄昏。
桑枣村的村民们在一天的忙碌劳作之后,这会儿都各自回家,生火做饭。
历子谦鼻梁受伤流血,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一下午,闻到面条的香气,肚子咕咕直叫。
他起身穿鞋,走到餐桌边一看:“我的面呢?”
刘卫国正在吃面,闻言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拍:
“你不当我刘家的女婿,以后也就别端我刘家的碗,你收拾收拾,明天我帮你另外找一户人家,你的那点知青补贴,我一分不少全都退给你!”
“呵,不端就不端,你以为我稀罕吃你刘家的饭?”
历子谦态度十分强硬。
前世他窝窝囊囊在刘家呆了一辈子,现在想起,心头都还火大得很。
历子谦一脚踢翻挡路的凳子,摔门进了屋。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了口琴声。
琴声悠扬悦耳,透着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惆怅与忧伤。
刘代娣眼神炽热而痴迷:“好好听呀。”
“好听个屁!”
刘卫国盯着历子谦的房门,不屑道:
“没良心的狗东西,除了一副好皮囊还有什么?一到干活的时候就偷奸耍滑,除了摆弄他那破口琴,除了会唱些情情爱爱的歌,逗得你神魂颠倒之外,他还会什么?”
“这就够了呀。”
刘代娣痴痴又道:
“田里地里的活我可以干,只要能每天看到他,再苦再累我都愿意。”
“你个痴丫头。”
刘卫国伸手在她脑门儿用力戳了一下,恨其不争的说道:
“他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根本配不上你!丫头呀,咱做人得有点骨气,他今天把话都说那么绝了,咱没必要再舔着脸往他屁股上贴,你相信爸,爸一定帮你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父女俩正说着话,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刘卫国走到门口,伸长脖子往外一看,惊呼:“遭了!”
刘代娣问:“怎么了?”
“警车到咱们村了。”
刘卫国匆匆拿起外衣:
“代娣,我出去一趟,你就在家,可别乱跑哈。”
“好。”
刘代娣嘴上答应着,眼神却直往历子谦的房间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