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词翡握紧拳头,命盘极恶之人,必然无可救药,永远都逃不过命运的定数。他不能让江家的悲剧再度重演。
何雨胭耐心劝解:“或许是你没真正接触过占琴落门主,他真的人很好,一点也不——”
“我不可能会搞错的!”
“那他为什么要偏偏针对你呢!”
“……”
江词翡不说话了。
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占琴落在南方长大,江家势力盘踞北边,他确信自己或师父甚至江家从未对占琴落做过什么。
这也是他决心暗地跟踪的原因。
见江词翡沉默,隐隐有受伤神色,何雨胭心软了。
人固有的观念来自过去的经验,实打实受过的伤,遭过的痛都是真的,影响着对未来每一步的判断。要改变固有观念是很难的一件事。
见他不开心,何雨胭故作语气轻快地提醒:“算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入宗身份我搞定啦!你以后再也不用拿别人的身份了!”
何雨胭心想,她也不用每天好声好气地替江词翡去和被偷了身份的守卫道歉,一边安抚还一边不让人家随意出来走动,欠了多大的一个人情啊。
现在想想,她也不知道那天怎么如此勇敢,意外遇到险些被人拆穿身份,混入宗门的江词翡,在他可能要被人杀死前,闯出来说她认识他,确实是宗门新入宗的弟子,替他瞒了下来。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事情败露,她也会被逐出宗门。
幸好还有那个人帮忙,让江词翡顺利入宗,不然她今天都没法向占琴落门主解释。
江词翡平静心情,看何雨胭的眸光闪烁,“谢谢。”
何雨胭大方笑笑:“你啊,少给我惹点麻烦就好了。对了,你找到你要找的人吗?要不要我帮忙呀?”
江词翡平淡笑笑,“还没有,心意领了,也不好总麻烦你,我自己来。”
“行啊。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呀。”
何雨胭的笑容在园林里也格外好看,是阴沉冬日里的暖阳,一抹舒适的和煦春风。
江词翡却淡淡移开目光。
她的立场与他并不一致。
他没办法对她完全放下戒备心。
江词翡向来自诩正直之人,偏偏入了清泉宗后隐瞒诸多。就像他告诉何雨胭的经历真假参半,他并不是失忆才误入宗门,谎言一个接一个,不知说了多少。
大概是因为,她和他们许多人,都没有办法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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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天坛上,摊主一手接灵石,一手替人答疑解惑,生意蒸蒸日上,可不比去炼法天坛正经修炼快活多了。
男修扭了扭肩颈,等下一位客人,一抬头,笑了。
“你怎么又来了?这回打听几个何雨胭?”
江词翡丢一袋灵石到他面前:“占琴落。”
“……”
摊主调侃的笑容收敛,将灵石袋推离,“这不行。”
又是一袋灵石“哐当”一下砸在小木桌上。
摊主咽了咽口水,仍坚持着推离两袋灵石。
几乎是立刻,第三袋灵石砸下。
摊主:“……“
好不容易碰上个冤大头,怎么尽是些要钱还是要命的事。
摊主坚定不移:“不行。不是灵石多少的事,宗门里现在什么样,你——你刚入门呢拎不清。”
碎了两半的江家玉佩,被郑重地交在桌面上。
摊主眼睛都亮了,眼前这男修竟然是江家后人!
江家玉佩可是难得的制裁邪修的宝贝,千百年来也就这么一块,碎成两片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品——
摊主迫不及待地要去抓玉佩,声线激动地颤抖:“占琴落他——“
旁边的女修摊主忽然重重地咳了一声,男修摊主如梦初醒,又把玉佩给推了回去,“算了,我还是要命。”
江词翡明白了。
他也不再纠缠,拾起玉佩收回袖口。
曾经的呼风唤雨的江家如今只剩一人,男修摊主看着江词翡落寞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些触动,“占琴落是从诡谲门里平安出来的,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了。”
诡谲门是什么地方,能从里面平安出来的,在外装得再温润和善,又会是什么良善角色。
他们这些摊主,心里装着明镜,比宗门里绝大多数人都看得清楚。
言尽于此,江词翡感激抱拳。
摊主可惜看一眼玉佩,眼睛又在三袋灵石上挪不开,蠢蠢欲动地提议,“你要是想知道二门其他事倒是行,比如他造孽的兰小师姐,也没少惹事的师兄。”
“不对啊,你不是认识司嫣兮么。你问她就行,谁都没她知道二门的事,你想打听二门门主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