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词翡却笑出声,整个人仿佛都放松下来。
眼皮微抬,看不见的黑色瞳仁看向她,语气认真:“谢谢。”
司嫣兮难受地抱臂摩挲,眉头紧皱:“嗯……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
江词翡往后仰靠,轻扯一个笑:“不想听是吧?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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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不熟悉的环境,司嫣兮连着几天睡不好,噩梦频频。
不是任务失败被关900天小黑屋,就是占琴落走上了命盘既定道路杀光他们所有人。
司嫣兮垂死梦中惊坐起,所有的事情,没一个是她想面对的。
再也睡不着,干脆靠着墙壁想着下一步计划。
江词翡若是好了,她还得想办法把他塞进宗门里走剧情。
原文里,何雨胭在宗门的助力是从未露面的神秘人。
也正是同一个神秘人,在何雨胭未入宗前给她保命灵符,教她医学入门。
如默默隐身的骑士暗中保护她,帮助她,替她摆平宗门许多事。
这个人会是谁呢?
现在宗门里只手遮天,有能力安插入一个身份不明的弟子入宗的人就那么几个。
司枝涟?三门的严紫郸?又或者是占琴落?
倘若是司枝涟,兰衣烟大概会和何雨胭拼命。
站在兰衣烟的角度上来看,何雨胭事实上有意无意地成为抢走她身边所有亲友,尤其是之后,原文里提及过的兰亿年对何雨胭暗生情愫。
司嫣兮的头更痛,她甚至觉得这人不能是严紫郸的话,还不如是目前看不出任何浪子回头迹象的石念赤。
司嫣兮披着外衣走到书桌前,点燃安神草。
温暖的香炉里燃起的淡淡檀香气,和在白溪山谷闻过的香气很像,给冰冷陌生的房间增添熟悉感。
她提起笔,写下每一条可能性,写完细细查看,理清思路,再丢入香炉里燃尽。
火舌不留情地吞噬纸张,一寸一寸化作灰烬。
她后知后觉那张纸上,她唯独没有写下占琴落的名字。
……
毫无理由地,擅自将他排除在可能性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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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了雾。
司嫣兮出门得早,经过二门时,悄悄往石头上绑了封信,借着风咒的力量丢进院落里。
跑得匆忙,生怕遇见占琴落,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信里面提及她可能还要在八门暂住几天,取消了即将到来的固定看手相交流占卜日常,并给予她个人最大的正能量支持,诸如未来顺顺利利好运连连之类的真诚祝福。
幸亏近来给江词翡上药能恢复数值,不然她真没把握在白天精疲力尽的情况下,晚上还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占琴落面前藏好所有背地里违逆宗规的事。
她从来没有这么久地和占琴落分开过,回过头来看过去的岁月,看手相的传统意外坚持了那么多年。
司嫣兮轻巧地跑走,身影消隐往西门方向,朦朦胧胧地入了雾里,看不见踪影。
金碧辉煌的宫殿门口,占琴落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离开。
如烟的雾气,微带清晨寒意,谪仙似的绝美容貌仿佛也浸润湿凉的寒意,清清冷冷地在雾气里驻足许久。
雾气笼罩得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美好的幻觉,又像是掩盖了一切不可告人秘密,潮湿阴沉,藏匿在永不散去的大雾深处,永远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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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隐约看得见光。”
“那应该按照这个配方调整就好。”
司嫣兮松一口气,将这一次用的灵草灵药记录下来,总算没白忙活,看到痊愈的希望。
这段时间为同一目标奋斗的艰苦岁月,让江词翡对她放下不少戒备心,还会主动攀谈和她聊天,谈谈天气,论论修为。
这日,江词翡主动问清泉宗的藏书阁到底是不是神渊界书籍最全的地方。
司嫣兮戏谑:“我以为你很讨厌清泉宗和清泉宗的人。”
江词翡吃着她路边随手摘的红色野果,咬一口,“我只是憎恶邪修。你又不是。”
野果酸涩苦口,难吃的狠,江词翡睨她一眼,怀疑她是故意找酸果子给他。
却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酸得皱眉,却又咬一口。
司嫣兮没接话,心想她全家都是邪修。
可以的话,治疗好以后,除非既定要走的剧情,他们别产生什么联系了。
江词翡出自正道江家,天生拥有克邪修的力量,有能力伤害占琴落。
被其他任何人知道是她救的江词翡,百害而无一利。
司嫣兮挥手,“那我先走了。”
“等等。”
江词翡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