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占琴落介绍,他这才知道是何雨胭变成小师妹的样子,而现在灵力褪去,正慢慢恢复原本相貌。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兰亿年想,纵使何雨胭做出的选择不妥当,但小师弟对何雨胭下如此重手,恐怕司小师妹会有情绪。最好的办法,恐怕是永远将真相掩埋,永远不让司小师妹知道这件事……
清冷的嗓音开口:“不能让师姐知道这件事。”
想到一块去了,兰亿年抬头看一眼占琴落,点头应声。
他站在局外人的视角,面对一团麻的现状也有些无措,看着何雨胭脖上的痕迹,用了狠劲,真真实实要夺取性命的,他想不通,这实在不像是温柔善良的小师弟会做的事,下手竟然会如此地狠——
稍微软一些的声音,夹杂着无奈,“……只能找师兄帮忙了。”
兰亿年抬头,正巧撞进占琴落清澈水润的眼眸里。
如波光粼粼的湖水干净澄澈,真诚柔软又漂亮。
兰亿年想,啊,小师弟一定有他的苦衷叭。
他应下将何雨胭送回清泉宗的事,等神渊之缝再次开启,将她送进去,或许能救她一命。
谁想,第一件震惊的事刚过去没多久,他就在院落里,看见司小师妹从小师弟房里走出来。
过去种种微小的细节连成一条线,形成大胆的猜测。
小师弟和司小师妹好像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现在司嫣兮又是一脸摆烂,坐实兰亿年心中猜想。
二波震惊的余温未散,兰亿年坐在茶室里,内心惶恐不安。
足够了,今天别再有更多的刺激了。
许久未聚的三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到师父身上。
司嫣兮回忆起司枝涟莫名其妙的行为。
他入她的梦,要她在占琴落和兰衣烟之间选一个。
之后又不见她,让她想找人问都没地方说去。
司嫣兮说:“离开清泉宗之前,师父奇怪的行为,果然是又犯病了吧?”
兰衣烟正泡茶,她学着师父的样子,喜欢将杯盏在热水里烫过两遍,再用小夹拿出,一一摆在桌上,“师姐指的是?”
“半夜醒来突然就想要创死所有人,并认真地认为,这是对所有人最好的出路。”
司嫣兮撑着脸回忆过去,“但在以前,他找个雪地里把自己埋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了。”
难道是因为清泉宗没下雪,司枝涟找不到地方冷静,才比较疯狂吗。
第三重冲击或许要来了,兰亿年紧张地直起身,偷偷看向兰衣烟。
她倒着茶水的动作显然慢了下来,脸上是淡淡的悲伤神色,好似陷入某种回忆里。
兰亿年也是在山林里才突然反应过来,兰衣烟的命盘中写着会伤害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是何雨胭。衣烟努力地避开发生的可能性,可师父仍将她推向命定的道路上。
今日听司嫣兮说,师父让她在衣烟和占琴落之间二选一,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师父的目的是为了向司小师妹证实,命盘不可逆,让司小师妹对小师弟下手,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衣烟。
他们兄妹俩恐怕一早成了弃子,师父或许从没有把他们当作过徒弟,在师父看来,他们俩恐怕只是司嫣兮想养着的灵宠罢了。
兰亿年偷看兰衣烟的表情,生怕会看见受伤的神色。
兰衣烟低下头来,唇角微压,“我其实心里很清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
“那个女修的错!”
兰衣烟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撞得桌角重重一声响,“师父必然有他的道理!”
“等师父什么时候愿意说了,一切就都清晰明了!”
兰衣烟义愤填膺,慷慨激昂,无条件为司枝涟辩护。
司嫣兮被兰衣烟突然的激动一吓,手里的茶水都抖落出几滴。
兰亿年沉默许久,默默拿起眼前的茶水,妹妹缺心眼也挺好的。
另一边,正被谈论的当事人,站在殿中央,慢条斯理地解开莫沧珑身上的链条。
司枝涟:"许久没有出去见太阳了,师弟期待吗?"
莫沧珑:“什么时候,清泉宗宗主得去参加小小的试炼会了?”
“你不想去问嫣兮拿预言石?我以为师弟迫不及待要毁了炼鬼牢狱,和它一起殒身,来赎你的罪?”
“你有这么好心?”
“自然没有。”
“……”
莫沧珑盯着司枝涟,像是试图从漆黑的眸子里探究出他的意图。
司枝涟嫌脏地松开铁链,做作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嫌弃之意几乎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