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宗锐——他个头可不比那些运动员小,她却从没有过危机或不适感。
相反,每次被他牢靠地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热气腾腾的荷尔蒙和力量感,她都有种被笼罩,被托住,被保护的安心感……
怀里的人不哼也不动,小猫一样缩在他胸前,宗锐脚下不自觉放慢,顷刻才走到窗前。
他将人放到窗下的单人沙发里。
“坐这儿。舒服点儿。”
没办法,她那腰软得感觉一把就能捏断,硬硬冷冷的纹身床他都觉着委屈她。
商羽调整好坐姿窝进沙发,随后又拿起背后的靠垫放在大腿上,压住可能乱跑的旗袍裙摆。
宗锐也拿着刺青工具回来了。
看着高高大大的男人躬身坐在小凳上,商羽才反应过来,他刚说的那句“舒服点”,舒服的只有她。
她抿抿唇开口:“你这样……脖子会难受的吧?”
他早上刚给人纹过图,估计脖子梗了好几小时。刚才画稿时她就发现,他一直在活动肩膀……
宗锐戴手套的动作顿了下,气音轻笑:“哟,这就开始心疼我了?”
他吊儿郎当地晃了下脖颈:“要不你给咱揉揉?”
“……”
她真是多余问一嘴。
重新戴好黑色手套,宗锐往前坐了坐,一手轻轻拉过女孩没穿鞋的右脚,放在自己膝上。
这个姿势有点微妙,商羽的足尖正对着男人敞开的长腿。
他分坐的大腿肌将裤料完全撑起,绷出道道褶痕……
商羽眨眨眼偏开目光,脚趾无意识动了下。
她的脚很好看——宗锐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要是在这样的足面上刺青,或许会有种雕琢艺术品的错觉。
纤细的足弓连接跟腱凹出美好的流线,脚面白皙,足跟莹润,和修剪齐整的脚趾一起泛出微粉。
女人的脚,都这么小么?
——他一只手就可以包纳。
柔若无骨到轻易催生男人的占有欲,甚至是摧毁欲……
宗锐的舌尖在腮肉上使劲抵了下,遏制住想要将这只脚揉碎在掌心的冲动。
一手轻轻搭上去,他拇指摁在她腕骨上。
“开始?”
话音未落,女孩粉润的拇趾就又蜷了一下。
宗锐手上力道稍重,手指完全圈住她脚腕。
“疼也别叫。”
商羽愣了下:“嗯?”
男人掀起眼皮直直看她,很低声:“我会受不了。”
迟钝一秒,商羽的脸倏地涌出血色。
不等她更多反应,纹身机便启动,发出“呜呜”轻响。
“害怕就闭眼。”
她赶紧闭上眼,偏头屏住呼吸。
手指紧紧扣住沙发边,痛感却意外没有来临——
一丝湿凉的痒意落在脚踝。
“呜呜呜”的机械声也停下了。
商羽紧闭的睫毛颤了两下,睁开眼。
男人捏着一只工笔,极细的笔尖在她的踝骨上方绘出一道黑色线条。
瞟了眼女孩错愕的神情,宗锐淡淡开口:“你不能纹空针。”
“为什么?”嘴上追问,商羽心里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看来,她并没有做好要将一个图案镌刻进身体的准备。
“你是疤痕体质吧?”宗锐转了下笔头,继续在女孩小腿上画琵琶。
“我……不知道。疤痕体质什么样啊?”商羽皱眉回忆道,“我身上好像也没落过什么疤……”
邵一岚女士养女儿还是很仔细的,别说让她落疤,商羽上高中时偶尔长一两个姨妈痘,妈妈都不让她自己挤,一定要带她去美容院处理。
“我估摸着你是。”宗锐说着,不动声色地往女孩腿窝处瞟了眼——刚抱她他时他手上劲儿大了点,那儿就给印了个红色的指痕……
“空针不用墨,纹出的图案,其实就是皮肤刺破后的疤。”宗锐撩下笔,摘掉黑色胶皮手套,光手抓上女孩脚腕。
“别人的疤个把月就掉了,你疤痕体质,回头再落下印子消不掉——那还不如直接纹实在上色的。”
商羽点点头,听明白了。
“这样啊……”
“嗯。先别纹了。”
宗锐手腕动了下,拇指摁到女孩的小腿上。
稍一用力,这白如凝脂的肌肤便印出他指缘的轮廓。
“你的皮肤,是所有纹身师都想要的画布。”
他很慢地眨了下眼,眸色很深地看女孩。
“别弄毁皮了,嗯?”
男人的眼中保护欲与占有欲共存,商羽被这样的眼神灼热了脸。
默许了不纹身的决定,她岔开话头:“那,你现在就照手稿画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