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圆是不会应他这些胡话的,勾了他的脖子叫得像只乞食的小狐狸。
祝云来卖力地喂着小狐狸,他把小狐狸喂得很好,油光水滑,神采飞扬,笑起来的时候,有种不缺人爱的明媚。
但若要问他有什么窍门,他又是答不出来的。
他不会让她饿,不会让她忧,不会让她疑。
就这么简单吗?
祝云来想了想,好像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何青圆要的从来也就很简单。
小狐狸蜷进他的怀里,满足地抱着他的一只胳膊。
因为脸在席上压了好久,所以印了方方块块的红印子,睫毛也压得翘翘的。
看起来既妩媚,又很傻。
祝云来忍笑。
何青圆狐疑地看着他,问:“笑什么?”
“爽呗。”祝云来揉揉她的脸。
何青圆有些不信,低头瞥了眼,通身朱砂白玉块,她羞得不行,连忙缠紧了薄被。
“刚还说热呢。”祝云来扯了扯,何青圆叫道:“再热没你热。”
“没良心,你吃饱喝足不认账。”祝云来同她打商量,凑过去亲亲她,“我还要呢。”
何青圆稍稍退开一点,揪了揪他的面皮,道:“夏日果然不该进补的,你是不是补得太过了?”
“哪有啊,不是白日里那些个臭丫头都缠着你么,只能在夜里做。”祝云来有点委屈。
“这事儿本来就要在夜里!”何青圆道。
祝云来把脸往被子里埋,一边含一边摇头。
何青圆抵着他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可又担心夏日衣裳薄,被妹妹们瞧见痕迹,只好推说席子有些硌。
岂料祝云来有好法子,只叫她在上头骑着,他在底下也不觉得硌。
何青圆起初羞得不要,可叫他渡了几口冷酒,又弄起了兴,渐渐纵欲驰骋起来,青丝全颠散了,像件疏疏漏漏的衫子。
祝云来实在是又享清闲又饱眼福,直到何青圆一叠声叫着去了,软软伏在他胸膛上,都这般了,还叫他一个翻身压着狠欺了一番,逼得她紧绞不断,连脚趾都在使劲,祝云来这才心满意足了。
祝云来把何青圆搂进怀里来,问她:“这两日家里事多不多?”
何青圆合着眼,睫毛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是泪,她摇了摇头,道:“不累,有些糟心事儿姨娘们都揽去了。”
“什么糟心事?”祝云来问。
“天热,施氏生褥疮了,身上烂了一个个碗口大的脓洞。”何青圆睁开了眼,轻道:“我没管,让妹妹们拿主意了。”
“嗯。”祝云来应了一声。
何青圆感慨道:“到底是她们得讨回来的债,我也用不着插手太多,有时候我的不忍,对于妹妹而言太高高在上了。施氏是这样,其实爹也是这样。”
“爹?”祝云来没有一点替祝山威辩解开脱的意思,“也是。”
何青圆摸摸他濡湿的发,意识到这其实是祝云来与别的男人最为不同的一点,也是最珍贵的一点。”
“爹可还忌惮十二?”何青圆问。
“小丫头片子,忌惮什么?”祝云来道:“小十二心里有恨,约莫这辈子也不会原谅爹,但叫她再害爹,她也不是那样的心性。”
何青圆叹一口气,道:“袖手旁观者,未必就比动手的人少些错处。咱们得了爹不少好处,很多东西说不得,有时候对着妹妹们,会觉亏欠,替自己,也替爹。爹现如今看见十二妹,恐也有些膈应。”
“是有些,但我不太知道他在膈应什么,因为十二妹动过杀心?”祝云来问。
何青圆将头发都拨到枕头后边去,光洁的背上立刻就攀上了一双有些粗糙的大手。
“不全是吧。爹爹怎么看几位姨娘,怎么看几位妹妹?泄欲的工具?欲望的衍生物?总之没有太当个人看。”何青圆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冷冷的,看得祝云来心里有些难受,低下头用鼻尖在她额上嗅了嗅,“而十二妹那话,将他视为一个出去挣银子和家族体面的工具,不当他是父亲,不当他是亲人了,只消顾及利益的交换和权衡,这样的话,恨也就能压住了。”
何青圆顿了顿,轻轻笑了一声,“呵,我觉得十二妹这话很有趣,很有意思。有时候想想,我对于阿爹、兄长,似乎也一直是抱有这种念头,这会让我觉得轻松一些,只是我虽这么想了,却没有意识到,直到十二妹那天说了出来。我那时其实就在心中附和了,对,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