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睫,显得楚楚可怜:“我来了宫中以后,才知人心复杂,如督公大人一般心善之人,自然值得我的谢意。”
【系统,发动道具。】
【是,宿主。】
被道具光环击中的瞬间,岑裕有些愣神。
大概是曾经被陆槿梨的精神力调.教过,有了抗性的缘故,他只觉得一恍惚,很快就清醒过来。
柳楚歌却还以为他沉浸于系统道具中,心中窃喜,眼底泛起做作的心疼,踮脚抬起手帕去碰岑裕额角的伤口:“陛下有时脾气急,发起火来也没个轻重的。大人,你的伤严重吗?疼不疼?需不需要上药?”
啪!
岑裕倒退一步,将她的手狠狠挥开。
青年面上泛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你有病吗?”
柳楚歌捂着手臂,神色懵然。
“贵妃娘娘是不是上了年纪忘性大,所以记不得自己的身份了?”
这一刻,岑裕将他的毒舌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皱着眉,从怀中掏出帕子擦干净手,眉间透着凉薄讽意:
“那我来提醒你好了,你是皇帝的女人,也只能是皇帝的女人。轩辕贺眼盲心瞎愿意宠爱你这种人,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不要用你的手碰我,我嫌恶心。”
柳楚歌被这一番话砸得头晕眼花。
他嫌弃我?他?就凭他?一个死太监而已?竟敢嫌弃我?他配吗?!
柳楚歌其实是个性格骄纵之人。
她母家势力不大,但家中仅有她一个独女,上面又只有一个哥哥,因而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经常得罪人而不自知,才有了后来船上那一劫。
可她运气实在好,船上那场落水不仅没让对方称心得意,反而让她因祸得福的入了宫,靠着皇帝的宠爱和系统的道具混的风生水起,几乎没吃过什么大苦。
柳楚歌越是自视甚高,越是无法忍受岑裕的贬低。
换言之就是——
她破了大防。
女人的嗓音拔高尖利。
“你竟敢看不起我?!岑裕你算什么东西敢看不起我?!一个阉人!还是一个有异族血统的阉人!竟敢瞧不起皇贵妃?太可笑了!本宫好歹只有陛下一个男人,可你呢?岑裕,你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一定被很多人玩过吧?!你娘是妓院出身对吧?果然有什么样的娘就会有什么样的孩子,你们都一样下贱!”
第63章 被囚国师×阴鸷毒舌督公(二十三)
提到母亲, 岑裕倏地抬眸。
文人嘴毒,但真正有风骨傲骨之人,嘴再毒也不会祸及旁人。小人则畏惧他的势力, 亦不会选择轻易激怒他。
只有蠢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岑裕眸光森冷, 心中杀意已生。
偏生柳楚歌一无所知,愤怒冲昏了头脑, 让她忘记了面前站着的人的是素有心狠手辣阎罗之称的东厂督公。
她抬起右手,竟想给对方一巴掌。
待柳楚歌看清岑裕眼底的阴鸷杀意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对付柳楚歌岑裕甚至不用拔刀出鞘,他一拍刀身, 黑刀在他手中随意转了一圈, 刀柄那段精准的捅上柳楚歌的腹部。
岑裕没有卸力,生生承受了这一击的柳楚歌倒飞出去,趴在地上的她只觉得胃部翻江倒海, 内里的器官仿佛全被搅碎了一般, 疼痛锥心刺骨, 眼前阵阵发黑。
柳楚歌“哇”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岑裕仿佛看不见她惨状,收刀而立, 似是愉悦的勾起唇角:“贵妃娘娘何须行此大礼?恕岑某一介阉人承受不起。”
柳楚歌想说话, 一张口却又喷出一口血来。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他怎么敢如此对她?
这里可是皇城!陛下就在不远处!
他怎么敢?
他就是个疯子!
呜呜呜好痛好痛!她不会死在他手上吧?
柳楚歌趴在泥砖上,脸上已分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 血迹混着地板上的泥水涂了满脸,从前最在意容貌的柳楚歌此时顾不上狼狈,眼里满是惊恐和后悔。
该死!她不该来惹岑裕的!
他是个疯子!疯子怎么能用常理来判断?
岑裕逼近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不紧不慢, 却仿佛踩在柳楚歌心脏上,恐惧不停蔓延。
“不——你不要过来!放过我!求求你别杀我!”
就在柳楚歌深陷绝望之时, 一道嗓音如天籁般拯救了她。
“岑裕,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停手!”
焦急的男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轮椅咕噜噜的声响,一片明紫色衣角闯入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