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们跑上跑下的端菜,没来得及关门,这时反倒是方便了这人。
望渡的脸几乎是立刻就冷了下来。
望呈并不在意自己不受欢迎这件事儿,继续阴阳怪气。
“杨晓玲,我说,要是人家黄喜芸是个男的,你干脆直接改嫁给她得了呗。瞧你们这乐呵的,合家欢啊。”
听了这话,望渡没由来地冷笑一声。
杨晓玲轻哼:“我说刚刚楼下狗叫个不停呢,原来是有个晦气玩意儿来了。”
望呈和杨晓玲互相对骂了,也不放在心里,只把视线挪到望渡身上,板着脸似乎要拿出个父亲的威严来:“你老子说话,你笑什么?”
望渡没抬眼看,从小满手里接过碗,开始盛饭:“没什么,就是听你说我妈‘改嫁’,觉得挺好玩。”
“我倒是只听人说,男的死了才叫改嫁的。”
“你、你这个小畜生……”
望呈这下气红了脸。
小满脑子里都是几年前望渡和望呈爆发冲突,弄得一身伤的事儿。
她下意识抓着望渡的手。
望渡感受到包裹着他手的温度,没再理望呈,把小满拉到自己身后。
他温和地拍拍小满的肩,用眼神示意:“放心,我没事儿。”
黄喜芸看着杨晓玲想朝门口去,下意识拉了拉。
“怎么,好久不见你都那么讲究了?过来要钱还穿个西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一片儿的楼王,过来视察呢。”杨晓玲瞪他一眼。
不知是哪句话取悦了望呈,他眉目又舒展开。
“说到这儿,”他眼尾上扬,下巴都不住地抬起来,“老子最近发财咯,瞧着楼下那车没,刚提的,比你那几万块钱的小破车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两年,多少女的上赶着贴着老子呢。”
他又扬了扬手里的公文包:“看见没,这包,真皮的。”
“这不,小东西明年要高考了?当爹的不得表示表示。”
说着,望呈也不见外,没换鞋直接走了进来,拉了张餐椅就坐下,看向望渡:“儿啊,成绩怎么样,想好报哪个大学没,要不要老子送你出国留学?”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从他言谈举止间释放出来。这脸皮厚得,已经是一般人很难追赶上的程度。
望渡没理他,嫌弃的感觉不言而喻。
杨晓玲顾及着这是别人家,也懒得跟他废话。
认识望呈二十年,他是真良心发现了还是过来炫耀,找找存在感,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直接进厕所拎了把拖把,拿出来对准望呈:“赶紧滚,我儿子考首都公大稳稳的,要你来掺一脚?”
“公大?”望呈扬了扬眉,“看不出来,还想当警察当官儿是吧,不愧流着老子的血。”
“行啊,有个儿子当官儿好办事。”
在杨晓玲马上把拖把杵到望呈西装上时,他连忙后退着起身,骂了两句没素质。
他在门口拿着张银行卡晃悠两下,又收了回去,没趣地走了。
这一出弄得杨晓玲直泛恶心。
等人走了,小满缓缓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仍旧抓着望渡的手。
望渡任由她抓着,一动也没动。
……
国庆假期后,华附高三生的节奏变得很快。
返校的那一天,高中部教学楼每一层都用红布条挂了标语。教学楼门口的电子屏幕开始滚动高考倒计时。
学校老师使尽了浑身解数制造紧迫感,一时间还真逼得一部分平时吊儿郎当的学生开始认真学习。平时里人流量不算太多的长廊那边总是天不亮就坐了一堆用手电筒打着灯背书的人。
小满在学校里见到望渡的频率也在明显降低。
时间到了十月底,天气就变得有些凉了。
学校的枫树哗哗落着叶子,小满早上去教学楼时,总会和姗姗走图书馆门口的那条路。
两个人挨在一起,把叶子踩得沙沙响。
“小满,高三真的好紧张哦,我最近给秦洋哥哥发消息,他几乎都没回了诶,就连他玩儿iPad的时间都变少了。”
姗姗说起这件事儿,没由来地觉得有几分神圣。
小满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心里数着,这一个月以来,她见到望渡的日子有几次。
好像是三次?
还都是她们班去高中部上微机课的时候。
走着走着,她突然听到一声“月满”。
是望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