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起袖子, 露出了身上青紫的淤青。
大片的淤青在他偏白的手臂上触目惊心。
“跟我过来吧。”小医生脸上的表情缓和了点，转身带他去拿药。
“那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他突然回头看向白栀子他们。
“我们陪他来的，就在这等他。”莫令言率先道。
小医生狐疑地从他们四个身上扫过, “拿个药要这么多人陪？”
“我们指挥怕孤单, 我们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米璃指了指他们。
陆昱对上小医生古怪的眼神，脸上笑容不变。
知道是校队的总指挥, 受伤不轻，小医生没多想赶紧带着陆昱去拿治疗剂了。
“你们就在这别乱跑。”他临走前还叮嘱了一句。
想着军校生都是守规矩的人，他也就走了。
被以为守规矩的白栀子他们等他走后, 直接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一只只幼崽出现, 穿过了墙壁进入特殊病房。
他们没乱跑, 只是放出了精神力罢了。
林稚和米璃没有放出精神力, 两人在旁边望风。
有白栀子和莫令言就够了，精神力太多会引起注意。
特殊病房是一片病区，一张张空缺的治疗舱分成两排, 每个治疗舱的外面都有未拉上的防窥帘，只有最里面的角落拉上了防窥帘。
那应该就是齐溪所在的位置。
周围都是仪器和慌乱的脚步声, 白栀子他们之前的动静反而不明显了。
熊猫看着飞在半空中的小白隼，眨了眨眼，抬爪子揪下了它一根毛。
小白隼捂着翅膀飞开，对上熊猫比它大几十倍的精神力能量，敢怒不敢言。
莫令言瞪了白栀子一眼，咬牙道：“管好你的精神力。”
白栀子嘿嘿一笑，指挥熊猫走到了齐溪的治疗舱边。
声音通过熊猫的耳朵传到了她耳朵里。
“……今天的训练内容就是这些。”程祁刚刚跟齐雅汇报完训练内容。
齐雅坐在齐溪的治疗舱边上，斜靠在一旁的柜子上，半支着头。
她没什么精神，对程祁的话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齐溪昏迷，对双胞胎的齐雅影响也很大。
她虽然没有直接受到攻击，但她精神力同样受到了剧烈地波动。
因为这个，她不得不训练请假。一是为了照护齐溪，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目前的状态不足以参加训练了。
“还有什么事吗？”齐雅抬眼，看到程祁还没离开。
程祁声音微沉，“指挥，你还好吗？”
齐雅又缓缓半垂下了眼，闭目养神，声音很轻：“不会影响比赛。这几天的训练情况麻烦你们记录了。”
程祁没回这句话。
齐雅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治疗舱的机械的滴滴声在空旷的病区内回荡，一声一声，让人的心也跟着颤抖。
空气中弥漫着窒息般的沉默。
“齐雅，你想让齐溪好起来吗？”程祁声音在空旷的病房，好像被放大，一圈一圈如波纹般吹进了齐雅的耳里。
齐雅坐直了身体，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程祁的脸伴隐在防窥帘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他会好起来的。”
齐溪治疗舱上，基础的身体数据线条在规律的运动。
他静静地躺在治疗舱中，治疗液修复了他的外伤，但他没有醒过来。
“指挥，那今天我就先走了。”程祁往前一步，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他和齐雅说完，就朝病区唯一的门走去。
齐雅觉得心跳好像停滞了一瞬，耳边的声音变得遥远又空泛。
程祁，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垂眼，看着躺在治疗舱中的齐溪。
他们是一母同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醒过来。但她作为总指挥，也清楚地知道齐溪是精神力世界受到了损伤，清醒的几率渺茫。
程祁刚才那番话，不像是希望，更像是一种带有笃定意味的。
……
程祁出来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白栀子等人。
“哟，程兄。”白栀子笑着打了个招呼，“齐溪情况怎么样了？”
莫令言他们也对程祁露出了笑。
大家虽然赛场上是对手，但场外还是要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伸手不打笑脸人，程祁只好停下脚步，回答他们的问题。
“还在观察。”他言简意赅。
“哦这样啊……”白栀子眉眼弯弯，“他会醒过来的，对吗？”
程祁看着她，缓缓点头道：“希望如此。”
……
程祁离开医疗处了。陆昱也正好拿着治疗剂回来了。
“怎么样？”他捧着一大袋子治疗剂，里面还有给白栀子他们拿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