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需要争取到更多朝廷和父皇的喜爱,句读有教化之功,利用周家的人脉,她推行句读改革一事不会遭受太大的阻拦,是功劳一件。
沈灼灼当然没有意见,她的东西就是谢秋莳的东西,她恨不得现在就开始进入工业革命,让谢秋莳当上划时代的女帝。
句读只是小东西,谢秋莳想拿去用,尽管拿去便是。
“安安你自己决定便是,若是能有句读,圣人之言可以更容易被理解,对于学子们来说,是功德一件。”
“确实,尤其是对寒门学子,他们难以找到名师辅导,若有句读帮忙,能更好理解,降低学习的门槛。”
和沈灼灼呆的时间长了,谢秋莳私下里说话,和沈灼灼的口语习惯逐渐一致,她很喜欢用沈灼灼这种直白方便的方式交流,会让她更放松。
谢秋莳将帖子交还给沈灼灼,见沈灼灼小心翼翼收起来,想起了周池婉,“你,你真的和周池婉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谢秋莳实在是想不出来,周池婉和人无话不谈是什么模样。
在她的记忆力,周池婉单薄的如同一道剪影,她没有见过周池婉的喜怒伤悲,只知道那是个被周家塑造起来的神像,承载着世人对世家女子的好恶。
而周池婉本人的性格更是冷淡,很少见她对人透露出自身的情感,比观音庙里的菩萨还像一尊神像。
“自然,我骗你作甚?而且若不是好友,表姐不会给我名帖。”
沈灼灼一口一个表姐,比谢秋莳喊得还亲热,谢秋莳听着觉得怪怪的,“你喊她表姐,她也应了?”
沈灼灼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有人主动喊好听的话,难道还会不应吗?反正有人喊她姐,不管对方比她大还是小,她都会应!
谢秋莳不爽地撇了撇嘴,“她倒是应了你的。”
“不会吧?安安你之前喊她,她没应?她也太大胆了!”
谢秋莳以前可是公主,周池婉会直接无视一位公主的示好吗?
不会吧不会吧!
沈灼灼觉得周池婉不像是那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敢对公主无礼的人,她那么讲礼数,怎会叫自己在公主面前失礼。
谢秋莳摇摇头,“她不应,她说礼不可废,我为君她为臣,君臣岂能用亲戚称呼,岂非亲在国前,尊卑不分,所以她从来都唤我为殿下,我要唤她的名。”
一般只有长辈才直接称呼人的名,同辈中,关系极为亲近者称呼名,关系一般的,都是称呼字,没有字就称呼家中的排序,直呼他人大名是很失礼的举动。
周池婉让谢秋莳喊她的名,是将谢秋莳放在君,也就是长辈的位子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真实行起来,就有些伤人心了。
“我觉得,她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遵循礼节,而且这样做,才能证明她对你的尊敬,如果人人都像我一样,称呼你为安安,在你面前没大没小,恐怕你的威严会受到挑战。”
沈灼灼怕谢秋莳对周池婉起了厌恶的心思,谢秋莳其实本质上是个十分真性情的人,她喜欢简单明快的性格,喜欢直白的态度,不喜欢那些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人心的多加猜忌。
跟她太客气,就会引起她的厌恶。
谢秋莳闻言,闭目点点头,“我知道,身份真的是太过重要的东西了,阿灼,你以后会因为我们的身份,而疏远我吗?就像,你姐姐那样。”
“我当然不会变!安安,我姐姐不是疏远你,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很尊敬他人。”沈灼灼为姐姐沈清瑶说了一句好话,她其实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谢秋莳的情绪很不对劲。
这个时候必须小心对答,不然一旦让谢秋莳觉得不快,这一份不快的心情,很可能会造成久远的影响。
谢秋莳不是因为周边人对她态度的改变而不快,因为其他人对她尊敬,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是因为重要的人突然改变的态度,而迷茫不安,以至于心情烦躁。
看来皇帝真的很忌惮太子,他不愿意将魏王立做太子,硬推着女儿上位,不光是为了皇权不旁落,还是因为他觉得女儿比魏王要好控制,威胁小。
没想到谢秋莳个人能力是真的很强,强到让皇帝觉得,他对付不了这个女儿。
沈灼灼之所以会这么想,而不是觉得是谢秋莳身份转变,带来了心态转变,是因为在历史上,这对父女就没能圆满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