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师兄梁以升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他心中很是解气,接着亲亲热热的对霍许卿道:“师姐,你这花哪里采的,真好看。”
霍许卿瞧了一眼他,疑惑道:“阿谨,就在后面的山坡上,好大一片,你平日没看见过吗?”
严谨自然见过。
但是刺激刺激大师兄梁以升更加有趣,谁让他平时总喜欢端着,比他这个皇子还要会摆谱,他不就是比自己早入门几天,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师姐采的,自然格外好看一些,秋月,夏露,来个人寻个花瓶把花插起来。”
霍许卿将花搁在一旁桌子上。
“别找人了,夏露受了伤,秋月正在照顾她,所以我和阿升才来飞阁流丹照顾你。”
严谨对误伤夏露一事一无所知。皱眉面露担心与不解之色:“夏露受伤了,怎么受的伤?”
霍许卿很是奇怪地看着他道:“阿谨,十日前你练功出了差错,不记得了吗?”
严谨心道,十日,与那把三分剑有了感应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吗?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十日都过去了。
他看了看霍许卿的神色,见她不像是在说笑,心里飞快的将事情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
自己练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误伤了夏露,可能是司空山里那老顽童帮了自己一把,才没有出什么大事。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严谨才觉得,叫司空山里的那一声“师父”不算亏得慌。
霍许卿见严谨没了下文,只当他练功伤了身体还没好,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个什么花纹都没有的白瓷瓶,将花一朵朵插了进去。
一直站着一旁的梁以升终于收起了那副被人欺负的表情,将一碗白粥递给了他:“四师弟,你昏睡了十日,现下肯定饿了,粥不烫了,快吃吧!”
梁以升一说话,严谨立刻从自己练功受伤这件事情中脱离出来,看着梁以升表现前后差距,又看了看旁边的霍许卿师姐。
心道,原来大师兄还会这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师姐不在,大师兄就嫌弃他,师姐在,大师兄就对他嘘寒问暖,连粥都端过来了。
他偏要戳破大师兄这表里不一的模样,故意对着霍许卿大声叫嚷:“师姐,我手好疼,没办法自己吃粥。”
霍许卿扭头:“阿谨,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伤的是筋脉,又不是手。”
梁以升果然上勾,神色一变,动作僵硬地将粥往大师姐怀里一塞:“许卿,你喂他吧,我前殿还有事情。”
说完以后,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严谨挑了挑眉毛,眉宇间俱是得意洋洋的笑容,看着不像个正经人,正经人哪里会像他笑得这样放浪不羁,像是个恶趣味得逞的登徒子。
霍许卿是衡阳山的开山大师姐,年轻一辈弟子中她最大。
她照顾了严谨五年,先入为主的认为他还是十四岁,是师弟,师弟就应该被师姐照顾,所以对严谨的种种要求并不感觉到奇怪,只当是弟弟对姐姐的依赖。
霍许卿端着碗坐在严谨床边,拿起瓷勺搅了搅粥,有些无奈地看着严谨道:“过来,师姐喂你。”
他哪里真的是要霍许卿喂,不过是气一气大师兄罢了,眼下计谋得逞,双手接过霍许卿手里的粥,老老实实自己舀了一勺吃了起来,边吃边道:“我手突然又不痛了,就不麻烦师姐了,我自己吃。”
严谨饿了许久,一碗白粥很快就见了底。
霍许卿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师父跟师叔还不知道你醒了,我去孜暮厅禀报一声,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严谨摇了摇头,自己好得很,连内伤的痕迹都没有。
霍许卿道:“那就好,你没事了就不耽误我们一起去溟虚海。”
严谨:“一起去溟虚海?”
没记错的话,司空山里那老顽童在自己昏迷前也说过要去溟虚海。
霍许卿点了点头:“对呀,溟虚海有异动,北辰殿半个月前就派人来送了帖子,邀众仙家去溟虚海斩妖除魔,为民除害。”
严谨“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霍许卿接过他的空碗,略一思索问:“阿谨,你很讨厌阿升吗?怎么最近你们之间在闹别扭?”
严谨一挑眉毛,深感冤枉,皱着眉靠在床头道:“我哪里敢讨厌大师兄,我看是大师兄讨厌我还差不多。”
霍许卿看待严谨与梁以升之间的关系,跟严谨自己感觉到的,完全不一样,她莫名其妙的问:“阿升为什么会讨厌你?倒是你行事向来无所顾忌,做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吗?”
严谨依旧觉得自己无辜,明明都是梁以升先找事。
霍许卿:“那你为什么老是呛他?阿升最近修练很是辛苦!还要安排此次去溟虚海的事情,你少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