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不醒睡着的人,严谨想找个弟子,搭把手一起将它挪回客栈,不想所有弟子折腾了一日,一个个都打着哈欠回房睡觉去了。
严皇子无奈,带着伤不情不愿地将人拎进了客栈里。
月色如华,整座临仙镇都十分安静,客栈对面的成衣店老板已经打烊休息了,黑漆漆的巷子里只有二人的影子忽长忽短。
客栈掌柜的还没睡,正在柜台上算账,见严谨抱着一个人进来,热情的迎上来。
“客官回来了!后院二楼还有上房,敢问客官,是要一间房还是二间房?”
严谨打小就没有跟人同睡一张床的习惯,掏出银两道:“二间房。”
掌柜的转头取了二间房的门牌给了他,他双手抱着顾慕,腾不开手来接门牌。
掌柜的年过半百,体型瘦弱,这客栈最近生意不好,连个帮衬的店小二都没有请。
二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
客栈老板机灵,抱了拳道。
“客官挪不开手来,我这去二楼给客官开房门!”
“好。”
掌柜的一溜烟地去了。
严谨抱着顾慕往这客栈内院走,心想,今晚总是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不用在外头露宿喂蚊子。
这客栈客房众多,看得出来没有生变之前生意很红火。
内院很大,栽种的花草多日无人打理,自有一番生机勃勃的野趣,倒是比精心修剪过的更加诗情画意。
内院里还栽种了一颗大榕树,遮天蔽日的占了一半的地方,月影在其间摇晃,更衬得树下公子斯文飘逸。
严谨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是大师兄在装神弄鬼,不知道大晚上的站这是赏月还是赏树。
人家赏景都是心情愉悦,大师兄非得板这个脸,四目相对,严谨感觉到,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怪异至极的气氛淡淡升起。
手里抱着一人,手臂骨裂还没好,他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猜测大师兄这又是怎么了!于是快刀斩乱麻。
“大师兄,你在这等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梁以升的面容在月色下好像渐渐朦胧,一身白衣站在原地没有动静。
严皇子就受不了他这有话不说憋着的模样,阴阳怪气个没完没了,以前他也不这样啊。
当下皱了皱眉,抱着顾慕径直越过大师兄,往前走去。
走了三步开外,闷嘴葫芦一样的大师兄开了口:“四师弟,你的伤……”
梁以升的话没有说完,客栈的内院四通八达,顾雯从一处走了出来,她手上还拿着一块客栈的托盘。
“恩公,你回来了!这是,小慕?”
“他睡着了,你给他备了些吃食?”
顾雯点了点头。
“以往我弟弟去山上砍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回来,我在院子里等他,也会给他准备些吃的。”
严谨了然,真正的顾慕已经不在了,顾雯便把对弟弟的疼爱转移到了自己怀中这个少年身上。
“他房间在前头,东西放屋里,明天一早,等他醒了,再给他也不迟。”
顾雯点了点头,然后道。
“恩公,我备了二份,下午的时候恩公与仙人们走的匆忙,这么晚回来,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那就多谢姑娘。”
三人径直上了二楼,梁以升身影更加落寞地站在榕树底下,看着月亮。
客栈夜空月朗星稀,空气湿热,吹过来的风也是火热的。
严皇子纡尊降贵的将睡成一滩烂泥的人搁在竹席上,然后甩了甩痛的更厉害的手臂。
顾雯将吃的东西放在一旁的竹桌上,见桌子上放了壶凉茶,抬手给严谨倒了一杯。
“恩公,南溟暑气重,喝杯凉茶降降暑。”
“多谢姑娘,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恩公,我姓严,姑娘不介意的话,随师兄师弟叫我严谨即可。”
“那严公子也不必多礼,叫我顾雯就好。”
严谨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顾雯一个女儿家也不便多留,带上门出去了。
次日清晨,南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声清浅,更衬得人好梦。
严谨薄毯都没盖躺在光秃秃的竹席上,正睡得香甜,就被一阵拍门声给吵醒了。
迷迷糊糊的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二师兄江远嵊那张欠打的脸。
“二师兄!大清早的不睡觉来找我做什么?”
江远嵊手里拎着药箱,将门缝推的更大了一些。
“堵门口做什么?还站着不动,让我进去,你是不是房里藏人了!”
严谨打着哈欠道:“是,我金屋藏娇,藏了一屋子!”
江远嵊一把扯开严谨,自己进屋道:“少鬼扯!”
二医仙将带来的瓶瓶罐罐拿出放在桌上,抬头见严谨还站在原地,拍了拍身旁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