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升拜见师叔!”
司空山里满不在乎地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以升,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以升对长辈向来稳重,他没有因为老顽童不在乎礼数就草草起身,答话时不疾不徐。
“回禀师叔,昨夜在南溟宫门前,我不小心误入了阵法,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不知为何又回到了白日歇脚的山坳里。”
司空山里听了梁以升的话,飞快的前后之事捋了捋。
昨夜,南溟宫上空的阵眼不知为何会移动,刚好就出现在严谨身边,严谨反应不及被吸了进去。
仓促之下,他一边捞人一边催动严谨身上的衡阳印,严少爷身上的衡阳印没有来得及反应,还是被吸入了阵法。
为了怕严谨出事,自己也被不知名的阵法吸了进去,那催动的衡阳印就落到了梁以升身上,是衡阳印将他带到了这里,这一番误打误撞,实书巧合。
想清楚之后,他此时表现的像是一个关爱小辈的长辈,笑得特别慈祥,一点也看不出对自家高徒的随意敷衍。
“这山坳灵气过盛,昨夜可遇到了什么危险?”
“多谢师叔关心,不曾。”
“那你衣袍上的血迹?”
大师兄看了看自己衣袍上的血迹,解释道。
“我昨夜落到这山坳里,便设了防护结界,衡阳秘法结界,可阻隔人气,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轻易寻不到,这身上的伤是早上与其他妖物打斗时粘上的,就是刚刚的燕雀鸟。”
“如此说来,昨夜我们倒是错过了。”
梁以升道:“是。”
严谨没有与梁以升一起跟司空山里闲话,他看了一眼场中情况,不必多问,也能猜个大概,于是径直走向昏迷许久的顾雯。
顾雯是场中唯一女子,司空山里这老顽童还挺怜香惜玉,大夏天的也没让她直接坐在石头上,不知道从哪里寻了块布料充当垫子。
她昏迷许久,看起来神思倦怠,有气无力,一只惨白的手扶在石头上,支撑起身体大半的重量,顾慕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弟弟一样,顶着个绣花脑袋站在一旁干看着,根本没有打算上前扶一把。
顾雯见严谨走了过来,挣扎着要起身,可惜身上实在没有力气,没能站直身体。
严谨见状:“姑娘,不必多礼,坐着说话就好。”
顾雯容貌简单,谈不上好看,只能说清秀,尤其是身旁还有严谨与顾慕二个人人间绝色在,更显得寻常。
严谨打量着她道:“姑娘闺名可是顾雯?”
“正是。”
“那顾慕是姑娘什么人?”
“是我弟弟。”
严谨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慕,心道,原来这笨蛋是顾雯的弟弟,还真是一对姐弟。
不料,顾雯许是看出严谨想法,道:“恩公别误会,这位公子不是我弟弟,我弟弟不过是个普通人,也没有他这般出色的容貌。”
顾雯一说出这话,严谨的神色微动,不由得想起溟虚海畔一幕。
“姑娘可还记得自己与这位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溟虚海畔?”
顾雯:“溟虚海!什么溟虚海?可是传说在南溟宫后面的溟虚海!”
严谨点了点头。
顾雯自报家门道。
“恩公,我本是南溟漠城人,一场天灾,家中亲友不幸都不在了,便与弟弟一起历尽艰辛,逃命来了会仙术的南溟宫,祈求仙人庇佑,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溟虚宫附近总是有尸体漂浮在天上,我们一起逃难的人吓坏了,便再也没靠近过南溟宫,后来,我们就莫名其妙去了一个很冷的地方,有人好像祭祀一样的念咒语,还有人绑了我的手脚,再醒过来时,就看见了恩公。”
严谨听了顾雯的话,便知南溟宫真的有人在练什么妖法,那他们这一趟还真是斩妖除魔,框扶正义来着,便将解救的过程草草说了一遍。
然后,又指着一旁的顾慕问:“那他是谁?姑娘可认得。”
顾雯看了看顾慕,见他虽然容貌不俗,但是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破破烂烂,衣服下摆不翼而飞,脚上更是连鞋子都没有。
“不认识,许是逃难途中一起被抓走的苦命人。”
严谨看着这个他叫了一整日“顾慕”的人。
这个笨蛋好像对刚刚的谈话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也看着严谨,眼神明亮清澈。
宫里曾经一度流行水晶做首饰,各宫娘娘在装饰打扮是从来不惜余力,严家本商贾,生意做的极大,大到可以将女儿送进宫为妃。
严舅舅除了送给各宫娘娘的极品水晶外,还给小外甥留了一个水晶挂饰,眼前的这个笨蛋,偏偏拥有比水晶还漂亮的眼睛。
他转过视线,接着对顾雯道:“姑娘,这位公子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将他错认成姑娘亲属,占用了令弟姓名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