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的老马师伯也吃饱喝足,慢吞吞的踩着清风,在“叽里哐当”声中踏上云头。
严皇子觉得,有的时候,自己的忍耐力真是很好,居然能容忍司空山里这一堆掉价的“破铜烂铁”跟自己在一辆飞马车里。
司空山里瞧着自家将“不高兴”挂在脸上的高徒,不得不说,皇家血统有时候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严谨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眼眸低垂,嘴角微抿,那股寒霜一样的冰冷劲儿,很少有人拿捏的这么有精髓。
如果其他师父见徒弟不高兴,肯定要凑上前去问问事出何因,不过司空山里是一般的师父吗?
那老顽童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严谨,然后打了哈气,将身子缩了缩,歪在破铜烂铁中,不多时,鼾声轻至,任由他的高徒在一旁生闷气。
严谨被他那斯文败类的大师兄一打岔,只顾着生闷气,也忘记了问司空山里在那山坳里布了个什么法阵,飞马车的车厢里少了好几件法器,不过鱼叉状的“受沉”还在。
红顶仙鹤与老马师伯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往南飞。
时间流逝,南溟的夜晚悄悄以至。
生了一下午闷气的大少爷这时候心情才好了一些,抬眼一看,见司空山里那老东西还在睡,不是说年纪大的人都浅眠吗?怎么这老东西能睡得跟一只冬眠的大乌龟一样。
严谨出身皇宫,自小耳濡目染了皇宫中种种利益纠葛,这次来南溟,尽管师父或者掌门司徒安,没有对他多说什么,但是他知道,北辰殿一力促成中原两大修仙门派来这俗世的最南边,不会只为了看看南溟夜景。
严谨坐在飞马车上,见前头有不少法器的光亮在夜空中飞来飞去,再往前头飞,恐有危险,他不知道司空山里是怎么和老马师伯沟通的,并不能让飞马车停下。
这不孝徒弟一挑眉毛,一脚踢在老顽童小腿上:“师父,师父,别睡了,醒醒。”
老顽童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砸吧着嘴翻个身,又睡着了。
严谨叫了老顽童好几声都没有把人叫醒,灵机一动道:“哇,师父,前面有一个比霍许卿师姐还漂亮的仙子在换衣服。”
此招果然有效,不知道是“漂亮仙子”还是“换衣服”哪个字眼,赶跑了老顽童的睡意。
那鹤发童颜的老东西立刻含糊不清的悠悠转醒:“在哪里?在哪里?”
严谨又不尊师重道地掐了师父一把:“师父,醒醒,你看,前面有不少法器在飞。”
司空山里睁开一只眼睛,打着哈欠懒散地说:“法器飞有什么好奇怪的。”
“师父,前面就是南溟宫,北辰殿这次拖上我们衡阳山,不会真的是为了南溟异动,大老远的过来帮南溟百姓斩妖除魔吧!”
司空山里:“当然不是,斩妖除魔只是顺便,北辰殿一个月前来找掌门说,溟虚海里有异宝,听消息说,溟虚宫自己为了那异宝已经打的死去活来,北辰殿不敢自己一个人来凑热闹,非要拖着我们衡阳派一起下水。”
严谨扶额道:“师父,你向来对这些打打杀杀不感兴趣,怎么还来?”
这老顽童只喜欢坑徒弟与专研阵法。
司空山里已经完全清醒了,推开车窗往外瞄了一眼,果见五颜六色的法器在夜空里飞舞,发出稀奇古怪的碰撞声,吓得他立刻关上车窗。
嘴上还在忽悠:“徒儿,你生的花容月貌,你瞧不上你大师姐,为师只好另辟蹊径,带你来溟虚海找一找漂亮女妖,带回去,给你当童养媳。”
严皇子心中诧异,司空山里居然还没忘记溟虚海妖物,给自家徒弟乱点鸳鸯谱,咬牙切齿。
“你老人家可真是品味独特,漂亮女妖,师父自己留着吧!”
说话间,南溟炎热的夜幕法器飞的更甚,前方隐隐约约有打斗声传来。
严谨借着光亮一看,前头乌泱泱的一堆修士都漂浮在空中,用来赶路的坐骑不知道去了哪里,看衣服服饰,有身穿天青色衣服的衡阳弟子,也有身穿墨色衣服的北辰弟子。
司空山里不疾不徐地窝在飞马车里,没有丝毫要下车的意思,严谨担心飞马车体积太大,会变成靶子,想了想开口道:“师父。”
剩下的的话还没说出口。
司空山里摆了摆手:“南溟宫唬人的阵法而已,没事的,不必担心!”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带着暴虐的气息疾驰而来,眨眼间,穿透了飞马车的车厢。
严谨心道,这打脸打的也太快了点。
飞马车承受不了那暴虐一剑,顷刻间四分五裂,师徒没二人了坐的地方,司空山里那老东西完全没有被打脸的觉悟,车厢变成一堆破木头,法器没了容身之所也跟着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