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夫缠上后(4)

曲沉赶紧轻拍婆婆的背,给婆婆顺气。孤君亦也看见了这一幕,却只是皱眉站在原地,没有半分上前的意思。

真够冷漠的啊,曲沉在心里谴责孤君亦。

“这是痨病,你最好离远点。”孤君亦淡淡道。

曲沉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婆婆咳着咳着,低头吐出一口带血的痰,随即她摆摆手,气喘吁吁道:“老毛病了,没事没事。”

结核病,俗称痨病,靠飞沫传播,具有传染性。曲沉脑袋里闪过这句话,立马撒开了手。

“你为什么不早说!”曲沉怒视孤君亦,中午他不肯上桌吃饭,不会是怕被感染吧!

婆婆以为曲沉是跟她说的,宽慰道:“别担心,都五六年了,我这不还活的好好的。”

“你有带婆婆看医生吗?”曲沉问孤君亦。

孤君亦一言不发。

“不用看,不用看。”婆婆摆手,“小毛病罢了。”

“婆婆,这病是会死的。”

“谁老了不会死啊。”

曲沉一阵无力感,看婆婆一脸无所谓,孤君亦沉默不语,他也闭了嘴。

有些观念不是一两句话能改变的,他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也不想牵扯过多。

曲沉拿着衣服,就回了昨晚住的屋子。他关门前,看原本一直跟着自己的孤君亦还在下厅待着,没有跟进来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

屋门一关,他把衣服往床上一丢,开始想逃跑出去的办法。

屋内连扇窗户都没有,他便把目光移向了头顶。

瓦片一层一层的叠在粗细不一的木条上,看起来并不坚固。屋子的顶也不高,他一米八的个子爬到架子床顶上,是可以轻易触碰到瓦片的。如果将木条弄断,瓦片推开的话,他是不是就能爬上屋顶,离开这里了。

想到这里,曲沉就开始翻箱倒柜,找找看有没有能用上的工具。不找不要紧,一找才发现这间屋子脏的可以,家具表面干净,其实边边角角都是灰尘。储物柜一打开扑面而来的灰尘,里面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子乱爬,伴随着一股霉味。书柜的积灰厚到可以在上面写字的程度,书也是发黄发霉,字迹模糊,很难想象昨天孤君亦在看什么

这么埋汰的屋子,孤君亦怎么住的下去的!

曲沉找了一会儿,什么有用的都没找到,于是打算徒手拆。

他利索的爬上架子床的顶,一上去床就吱啦吱啦响,一副随时要塌的样子。

这床到底什么年头的,这么破。曲沉内心抓狂,小心翼翼的落脚,步子尽量大一些,增加受力面积。

他挪到中间,伸手去推上面的瓦片,不料堆叠的瓦片间是相互粘黏的,他用了不小的劲,也没把瓦片推开,反而弄裂了。

曲沉心想,裂了也行,能弄下来就能出去,于是继续又推又抠又掰。木条挡着不好用力,他两只手握住木条最细的部分,用力要将木条掰断。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屋顶木条裂开了,谁知床顶也裂了,脚下塌陷,曲沉一个没站稳,头朝下倒栽下来。

“砰——”

“孩子,怎么了,弄这么大动静”婆婆在外面语气担忧的问。

倒下时,曲沉下意识捂住了头,但还是撞到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他缓了一会,深呼吸,努力用正常的语气说:“没、没事婆婆,没注意撞到床了。”

“你小心点啊。”

“嗯。”

婆婆蹒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曲沉庆幸孤君亦没有闯进来,又不大放心,打开半扇门往外瞧,下厅只剩下婆婆一人,听到他的动静,婆婆转头看着他。

“欸,成亲前新娘子不能见外人的,快把门关上。”婆婆略带责备的语气响起。

曲沉左张右望,就是不见那抹红影。

这是去哪了曲沉默默合上门,并落了锁。

他再次爬上床顶,并带上梳妆台的凳子,小心翼翼的来到中间,举起凳子,用凳腿敲击瓦片。

“刺啦——刺啦——”破碎的嘎嘣声响起,瓦片簌簌掉落,被床顶的布帘兜住。

“孩子”婆婆问询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没事婆婆,书架上的书掉了,我自己收拾一下。”曲沉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书掉了是这声音”婆婆嗫嚅着走开。

他一鼓作气将掰到一半的木条掰断,顶破了个小洞就好办了。曲沉放下凳子,顺着小洞边缘,把瓦片掰下来。

全程曲沉都尽量不发出大声响,但依旧又引来了两次婆婆。至始至终都没有孤君亦的动静,曲沉也更肆无忌惮起来。直到把洞扩大到他肩膀可以勉强通过的程度,曲沉才停下手。

此时已近黄昏,透过小洞可以看到橙红的天空和瑰丽的火烧云。

他把胳膊伸出洞外,手下一撑,脚下一使劲,蹬了上去。碎裂的瓦片发出脆响,不堪重负的木条也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曲沉动作灵敏的蹬上房顶,晚风吹来,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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